估計是出了朱梓熹這一樁小孩人命,水庫被管理員用圍欄圍了起來,旁邊位置還豎起好幾塊大大顯眼的警示牌,并配備人員二十四小時在水庫周圍巡邏。
看到梁天跟黎川靠近,巡邏人員跟著走過來,“兩位是什麼人?警示牌已經寫的很清楚了,閑雜人員勿入!”
梁天從口袋掏出刑警證遞過去,“我們是來調查前一個星期前,在你們這里出事的那個五歲小女孩的事,她叫朱梓熹。”
巡邏人員一下子就想起來,確認刑警證是真的后,給梁天還了回去,“你說那個小女孩兒啊,真是可惜了,才五歲,就這樣沒了,唉——”
梁天沒時間跟他寒暄,直奔主題,“朱梓熹溺水多久被人發現的?”
巡邏人員仔細回想下,回答道:“應該是三天后吧,尸體浮起來之后才被人發現的。那些人經常來這邊釣魚,我們勸又勸不動,趕又趕不走,結果魚沒釣上來,就看到那個小女孩的尸體浮上來。他們嚇得當場就跑了,連釣魚竿都不要,后來是這附近的居民報的警。”
梁天道:“你們這邊水庫有多深?”
巡邏人員說:“差不多快三米深。”
三米深的水庫,對正常成年來說,跟在游泳池沒什麼區別。但對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具有一定的危險性。
梁天小聲問黎川,“黎法醫,以你專業的看法,一個五歲孩子在三米多深的水庫溺死,多久會浮上來?”
黎川低眉沉思,卻沒有回答梁天的問題,而是抬頭問巡邏人員,“你剛才說,經常有釣魚佬來水庫釣魚對吧?”
巡邏人員點頭,“對,幾乎每天都來。
”
第59章
一群每天都來的釣魚佬, 會眼睜睜看著一個五歲孩子活活溺死在水庫之中嗎?
這根本不符合正常人對生命敬畏的心理。
除非這群釣魚佬都是一群冷血無情的機器人。
梁天不相信真的這麼多人都能做到無動于衷,他心里更傾向于朱梓熹當時并沒有在眾釣魚佬面前溺水,可能是夜深人靜的時候,被人無情扼殺在水庫中。
可當中又有一個新疑問。
根據朱梓熹臉部被水庫生物分食的情況來看, 死亡時間至少超過72小時, 但人溺水之后,尸體一般都是一個星期左右才會出現臉部被分食的情況, 也就是意味著, 朱梓熹其實已經死亡超過了一周!
“不好意思,想麻煩你再回答我幾個問題, 應該不耽誤你的時間吧?”
“不會不會, 警官你問吧,我知道的都會說。”
梁天斟酌了一下, 最后選了幾個比較重點的問題, “你確定, 那孩子是死后第三天被他們發現尸體的嗎?”
巡邏人員否認說:“這個問題……我還真沒辦法回答你們。別誤會警官,不是我不肯告訴你們, 是我當時沒在場,很多具體情況我也不是特別了解,但那孩子的確是第三天才被發現的。至于她是不是死亡那麼長時間, 這就得靠你們警方調查了。”
“那你認識那個孩子嗎?”
“說認識也認識,說不認識也不認識。情況是這樣的, 我見過她父母,挺年輕的,她爸不工作回家待著的時候, 偶爾也會來這邊釣魚。哦對了,有幾次我還看到他帶那個孩子一起過來, 父女倆看起來感情還不錯,那孩子挺黏他爸的。
”
“那你還記不記得,孩子他爸是什麼時候開始就不過來水庫這邊釣魚嗎?”
“警官你這麼問的話,我倒是也覺得挺奇怪的。這孩子他爸挺喜歡釣魚的,而且釣魚的時間還是固定的,每個月的中旬就會過來,身邊也都會帶著那孩子一起,但這個月卻沒有。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情……”
梁天跟著嘆了口氣,感嘆水火無情,再聊幾句過后,就讓巡邏人員把水庫的圍欄給打開。
他跟黎川走進去。
兩人的第一反應就是——水庫的水真的很清澈。
沒有想象中那麼渾濁,走近仔細看,能隱隱約約看到水底的樣貌。
梁天突然來了興趣,撿起一塊石頭打水漂,很快撲騰撲騰在水面泛起漣漪。
黎川覺得有點幼稚,卻也跟著蹲下去撿起一塊石頭,平整光滑的石頭面上,映出昔日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川哥,咱們比比唄,打槍我比不過你,但打水漂,我敢保證,你絕對不是我的對手!”
——“來來來,我給你跟川哥當見證人,要是誰輸了,今兒個的飯,就由誰來請!”
——“同意同意!我雙手贊成!無論你跟川哥誰贏,我們都能蹭一頓飯,嘿嘿!”
——“我賭川哥贏!”
——“川哥這方面就沒輸過,我也賭川哥贏!”
——“我我我也賭川哥!”
——“不好吧,你們都賭川哥的話,大飛他要跑廁所哭了,不過,誰會不賭川哥呢!”
——“必須是川哥!”
——“你們都賭川哥,那我,我賭飛哥贏!”
畫面一轉,剛才熱熱鬧鬧的氣氛瞬間化為烏有,隨之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冰冷的房間。
兩張白色的醫護床,八個人體實驗罐,一群白色魔鬼在之間穿行,每個人手里都拿著罪惡的解剖刀,偽善的嘴臉,在一聲聲痛心切骨之中,溫熱的血染紅了冰冷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