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為啥要做謎語人?”弒云天無法理解,“二五仔嗎?”
“弒總。”鹿書凡拍拍他的肩膀,“游戲都快要結束了,不要為難自己腦子。”
弒云天:……
“我想,ERROR肯定有不能說的理由,我們還是慢慢探索吧。”
“行吧。”弒云天收起腦子,不情不愿答應。
商議完畢,魚七秒帶上鹿書凡和弒云天,三個大點的孩子利用有限的力量,努力尋找逃離基地的方式。
安安沒有跟他們去。
因為他內心很清楚,這個基地是無法逃離的。
但是安安沒有阻攔魚七秒。
呆在這個地方,做點沒用的事,心里懷有無法實現的期盼,也是幸福的。
“夙筇。”安安坐在夙筇身邊,看著幼小的他,感覺和做夢一樣。
弟弟。
竟然真的能跟弟弟這樣,自由且平靜的坐在一起。
安安內心想法,發生一點點改變。
ERROR是圈主的事,還是替他兜著點,免得那貨到時候被打死了。
幸虧他創造這個圈,安安才能實現自己遺憾那麼多年的夙愿。
“嗯。”夙筇應了聲,奶呼呼說,“ERROR說,你,是哥哥。”
安安愣了片刻,眼瞳有一瞬間收縮。
看在這句話的份上,他愿意在ERROR挨揍的時候,幫忙擋著點。
“對,我是哥哥。”安安坐得更近一些,向他解釋,“雖然這個說法有些牽強,我們不是同一對父母所生,但是我擁有和你一樣的基因型。”
他的基因型是拼湊的。
即使是同樣的基因型,也有可能來自不同的樣本。
安安為了讓夙筇更加相信,迫切地說,“如果你的身體出現意外,我的任何器官,你都可以使用,你能理解嗎?”
夙筇搖搖頭。
不能理解嗎。
果然,這樣拼湊的兄弟關系,還是……太牽強了。
有些時候,研究者會故意使用同種類型,但是源自不同個體的基因型,就是為了避免實驗體產生不必要的親情。
在這里誕生的孩子,想要一個親人,簡直是無法實現的奢望。
安安眼睛暗了暗。
然后,就聽夙筇慢吞吞說。
“不能,要,哥哥的,器官。”夙筇雖然說得慢,但是意思很清晰,“哥哥,要,平安。”
聽完他的話,安安差點忘記自己身在游戲中。
他的名字叫安安。
雖然過分可愛,不符合形象。
但是,這是弟弟留給他的。
安安是平安、安寧的意思。
“抱歉。”安安湊過去,輕輕抱了夙筇一下。
不敢太用力,害怕傷到脆弱的弟弟。
“我不該那麼說。”安安看著他的眼睛,“我們是兄弟,是彼此的親人。”
“嗯!”夙筇重重點頭。
他們靜靜擁抱一會兒,聽到通知要集合。
趕到集合地點,比他們先到的孩子,用習以為常的語氣互相交流。
“與我同期的實驗體,又有九個離開了。”
“我的同期比你多一些,十三個。”
“住在我旁邊的實驗體,昨天晚上被帶走,今天又回來了。他說,大人只需要他的一半腎臟。”
“缺少一半的實驗體,下次篩選會被清理掉吧。”
“嗯,大人說,單腎實驗體沒有繼續培養的價值。”
他們評論彼此和自己,也用評價商品的語氣,聽得他們心驚膽戰。
即使早就知道,這些孩子會被當做‘耗材’使用。但是親耳聽到,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他們完全接受這種現實,甚至比過年的豬還要平靜。
豬被抓之前,還會逃竄。
而這些孩子,早已經做好主動獻祭的覺悟。
鹿書凡偷偷計算,“九,十三,八……以平均每個批次減少十人來算,基地總共有二十個批次的實驗體,一天之內減少二百個人,太夸張了吧!”
魚七秒蒼白地解釋,“游戲里的單位按年計算,應該是一年減少二百人。”
“那也很恐怖啊!”甚至連弒云天都覺得嚇人。
他們議論聲音太大,旁邊走過的少女,突然停下腳步。
少女皮膚病態蒼白,臉蛋如娃娃般精致,琉璃色眼睛漂亮卻無神。
“你們在討論消失的實驗體嗎?”少女問。
“……是。”魚七秒謹慎的承認。
少女聞言,收攏裙擺,坐在他們旁邊。
坐下時,她用手撥了下鬢邊的頭發,動作非常賞心悅目。
放在人類社會,肯定會被星探看中,成為發光發熱的明星。
可是,她在基地里,只有一串編號。
“今年的失敗品,數量少了許多。”少女玻璃般的眼珠,看向夙筇,“因為有完美實驗體,所以人體試驗大大減少。前些年,完美體實驗是損耗最多的實驗,失敗品最多的一年,有整整四千個。”
四千。
大家心同時一沉。
為了用途不明的完美實驗體,竟然一年之內,抹殺四千個活生生的生命。
“過分!”弒云天怒了。
“冷靜,經過這幾天,你應該發現了,我們現在什麼都做不到。”魚七秒桌下的手,按住弒云天的膝蓋,繼續問少女,“既然那個實驗停止,為什麼還有孩子消失?”
“因為還有其它實驗。必須極限實驗,潛能實驗,人性實驗。”少女依然盯著夙筇,“這些實驗,必須收集足夠的數據,不能一開始就在完美實驗體身上進行。”
她雙手捂住自己的心臟位置,“我們是耗材,除了為完美實驗體提供身體,還要代替他,承受過程中的痛苦和死亡,確保在他身上的實驗方案足夠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