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白抿著唇,默默地又換了一邊看著過道,只是唇角不自覺上揚了一個弧度。
導演的近鏡頭幾乎快懟到周慕白臉上,很少有人看到周慕白笑得這般開心,一直以來周慕白幾乎是禮貌、溫和性的微笑,而不是這種發自內心的開心。
“秦嶼,你坐窗臺上彈吉他試試。”
秦嶼單手撐著臺面,輕輕一躍,坐在窗臺上,雙腿修長懸空在半空中,導演遞給了他一把木色吉他。
“彈兩下。”
外面還有好多學生忍不住圍聚看著,秦嶼彈了一首簡單的曲子,他懶懶地垂下眼眸,聲音柔和、清新、干凈。
“這算是聽到現場演唱了嗎?”
“可惜秦哥一直在酒吧唱歌,未成年過不去,就等他哪天直播呢。”
“真的好帥啊。”
“我剛才聽三班的李佳悅說秦嶼以前也是一中的。”
“不會吧,那他和周慕白豈不是校友?”
等到天色晚的時候,秦嶼和周慕白收工,明天再去拍二十八號巷口,導演和攝影師留下來補一些實物鏡頭。
這就和他們沒關系了。
“想吃什麼?”
秦嶼翻著手機,開始挑選餐廳。
周慕白戴著口罩,先是對卓絲道:“你和陳叔先回去。”
卓絲抿著唇搖了搖頭,“不行啊,喬哥說讓我寸步不離。”
“我會跟他說的。”
“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
卓絲望了望周慕白,再看看旁邊吊兒郎當,身上還穿著校服外套的秦嶼。
她懂了。
小白哥要和秦嶼約會,于是她麻溜地上了車,跟著司機陳叔走了。
“他們走了。”
周慕白往旁邊挪了一步,輕輕貼住秦嶼,小拇指在他掌心勾了勾,勾住了秦嶼的小拇指。
“去吃學校的食堂吧?”
周慕白仰頭。
他還是很懷念學校食堂的飯菜。
價格實惠、量也很大,只是不知道物價飛漲到現在食堂怎麼樣了。
“行。”
“導演組也要在這吃晚飯,我去借個飯卡。”
導演組的工作可比他們復雜的多,一會還要拍攝學校的夕陽,晚餐直接在學校解決方便又實惠。
飯卡是學校老師給他們的,上面印著的老師頭像和名字都有些模糊掉色。
他們還穿著一中的校服,撩開簾子,融入到旁邊打鬧的學生中去,他站在自己曾經最喜歡的窗口前。
“師傅,雞腿,醬香肉絲,醋溜黃瓜,米飯。同樣的菜要兩份。”
秦嶼拍著隊擠在人群最前面,周慕白靠在墻上。
高中的時候周慕白是孤兒也是貧困生,一個月生活費200塊,還是校長自掏腰包打進他飯卡的,為了省錢買一些學習資料,基本早上不吃飯,午飯簡單配點米飯和菜湯。
后來他教秦嶼寫作業,秦嶼直接大手筆地包了他所有的一日三餐,導致高中那三年他胖了好幾斤,但也健康了很多。
高中的秦嶼可是富二代。
很快秦嶼端著兩個鐵盤子從窗口擠出來,倆人尋了一個角落。
“還真是漲價了,雞腿都漲了一塊錢,我記得以前這份飯才15塊,現在都要18塊了。”
秦嶼取了筷子,兩頭在餐桌上戳齊,開始吃雞腿。
周慕白咬了一口,“和以前一個味兒。”
多虧了秦嶼,他高中沒餓死,還能吃上雞腿。
“大廚師傅還是原來那個,他家的雞腿最好吃。”
他們坐在角落里,但還是有不少學生偷偷看過來,除了他們和學生不太符的氣質外,最主要的是還是好看。
當年周慕白和秦嶼號稱一中兩大男神。
清冷學霸白月光和離經叛道少年朱砂痣——
爭執不下,平分秋色。
最后這倆人倒是湊一塊了,哭倒了不少小迷妹、小迷弟。
吃了飯,他們在食堂外面遛彎。
食堂挨著操場和籃球場,站在外面還能看到里面的學生在打籃球,操場上也有偷摸摸談戀愛的。
當初年級主任老蔣說:我們一中是絕對不允許早戀的。
其實秦嶼知道的,班里就有三對。如果算上他和周慕白,應該是3.5對。
周慕白說考上S大才會和他在一起,所以高中的時候他們并不算是真正意義上在一起。
“秦嶼。”
周慕白手指又勾了勾秦嶼。
“牽手。”
小拇指勾住秦嶼的小拇指,他挑眉笑了笑,“這里沒有狗仔,學生沒有手機。”
秦嶼輕笑一聲。
一中對手機查的還是挺嚴的。
當初秦嶼不知道被沒收過多少個手機。
他們并肩走在水泥道上,從前的操場是那種土渣子煤塊,現在已經換成了橡膠地,破敗藏灰的乒乓球臺也換了新的藍漆臺面,宿舍樓都裝了空調……
據說是一位好心的周先生校友贊助的。
“雖然沒有相機,但是有教導主任。”
秦嶼微抬下巴,朝不遠處剛從德育樓出來的某個大叔看去。
大叔也看了過來。
“干什麼呢?”
“早戀呢?”
大叔一眼就看到了牽手的兩個人,當即呵斥一聲,大步朝著他們過來。
周慕白卻握著更緊了。
“哪個班的,班主任是誰?叫什麼名字?”
來自教導主任老蔣的三連問,秦嶼憋笑憋得一抖一抖的。
看樣子老蔣是把他們當成學生了。
秦嶼抓著周慕白的手,輕輕捏了一下,周慕白立刻懂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