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能,除非你給我穿。”
周慕白故意在秦嶼面前走了兩步,晃了晃腳腕上的金鈴,細小的聲音不仔細聽其實是聽不清的,但這別墅空檔,寂靜之下聽得尤為悅耳。
“那得加錢。”
周慕白的工作間比客廳亂多了,各種樂器擺放雜亂,垃圾簍里揉的紙團滿到溢出來。
秦嶼彎腰撿了一個紙團,上面畫滿了五線譜音符,還有斷斷續續的歌詞。
秦嶼指尖拂過那些字跡,恍然間又想起他曾經抄周慕白的筆記。
周慕白的書總是干干凈凈,筆記寫的整齊漂亮,寫字的手也好看。
此刻周慕白正戴著一副無框眼鏡坐在筆記本前傾著身子,蔥白似的指尖在鍵盤上噼里啪啦地不斷敲擊。
電腦屏幕上的游戲方發來的參考資料,一些游戲視頻之類的東西,周模樣要唱的游戲人物是一個很熱血的少年角色。
歌曲名叫《天涯千里》。
秦嶼瞅了一眼,再看周慕白的歌詞,已經盡量在貼合,但似乎是差一些味道。
秦嶼坐在旋轉椅子上,下意識轉了一個圈,隨后拿著周慕白給的八個版本開始對比。
“其實你寫的挺好的,你這首詞單拿出去肯定能爆。”
秦嶼猝不及防夸了一聲。
周慕白微愣。
“是真的。”
秦嶼打心眼里佩服周慕白寫的東西,周慕白從高中時候語文就沒下過140分,作文獲的獎能掛滿一墻,通讀古往今來各種詩詞歌賦,功底自然不低。
“但我總覺得差些什麼。”
周慕白是個完美主義,他絕對不會拿不完美的東西交出去,所以他的歌任何一首推出來都是王炸。
“這?”
秦嶼指了指某個位置。
周慕白了然地點了點頭。
他們倆創作風格相同,但又不同,所以秦嶼很容易能感覺到周慕白這首歌從上到下的心境。
“我幫你改?”
秦嶼又問了一嘴。
有些人是不愿意自己的作品被人指手畫腳的,所以他從來輕易改別人的東西,上次改張奇幻的歌,純粹是因為那個東西寫的太辣眼睛。
“嗯。”
周慕白翹著二郎腿,正在低頭給自己穿襪子。
他看起來滿臉無所謂,甚至帶著一種有人撐腰的懶散輕松感。
秦嶼抬眸,忽然輕輕一笑,無奈地搖了搖頭。
窗外的陽光傾斜而入,照在葡萄鳥獸花紋地毯上,周慕白盤腿坐在一只高腳白凳上,懶洋洋地托著腦袋,時不時抬眸看一眼對面撥動吉他的人。
好看的手指按著桌子,指肚輕輕叩擊桌面,修長的手指漂亮得好像玉石一樣,無名指上戴著一只鋼圈戒指有些性感。
秦嶼坐在紅色轉移上抱著周慕白的吉他,低眉輕彈,寫寫畫畫,氣氛一時間有些安寧。
“我好看嗎?”
秦嶼突然抬頭,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周慕白臉色一紅,偏過臉去,低低念了一句,“自作多情。”
“呵——”
“你說我平白給你打了一下午工,又是做飯,又是寫歌,有獎金嗎?”
秦嶼晃了晃手里的紙,亂七八糟的五線譜,修改刪除的痕跡很多,周慕白伸手想要去拿,秦嶼卻勾唇一笑,手指按著曲譜。
“你今天的工資不扣了行不行?”
周慕白翻了個白眼。
秦嶼這才松開曲譜,“把你的貝斯拿來,我給你伴奏。”
周慕白半信半疑地將一柄純黑色貝斯遞過去,秦嶼插上電,撥了兩下,擰動旋鈕將音調好。
對面周慕白正看著曲譜,眼底微微驚訝,他抱著那柄還有溫度的吉他試了一下。
“準備好了嗎?”
秦嶼敲了敲桌面。
周慕白點點頭,兩個人對視一眼,多年的默契絲毫不必言說,秦嶼沒有開口,貝斯主要負責低音的部分,負責鋪墊調解情緒。
吉他的清脆和貝斯的低音在空氣中碰撞、交匯、融合,宛如流水徐徐前行,交雜著周慕白的輕輕哼唱,迸發出一種強大的韻味。
最后一個音節漸漸落下,室內恢復寧靜,周慕白捏著譜子,“過幾天和我一起去錄音棚。”
秦嶼瞪大了眼,“你隨便找個貝斯手不就行了?我忙活半天還得給你當苦力?”
“別人彈不出你的感覺,而且我背不過詞,劃幾句給你背。”
主要是他不想和別人合作。
“我不干!”
秦嶼滿臉寫著不爽兩個字。
“這首歌到我手里的錢分你一半。”
秦嶼蹭地一下坐直,“什麼時候?幾點?我一定到!”
周慕白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我會提前通知你的。”
“好的,少爺。沒問題,少爺。”
每當有金錢朝秦嶼砸來時,他總是能毫不客氣地全盤接住。
眼看著天色還有半個小時就要黑,秦嶼終于扣上他的兔子耳朵頭盔,“爺走了,爺再不回去,家里的小崽子就餓死了。”
“等等,我換個衣服。”
周慕白拐了個彎,挪進臥室。
秦嶼:??
周慕白不會也要去吧!
他決定趁周慕白換衣服的空檔趕緊跑。
“秦嶼,之前給你買了一件禮物。”
秦嶼扔下頭盔就沖了進去,“寶貝兒,我來了。”
剛進臥室們就看到周慕白正對著他套衣服,一件藍色深海背景的海綿寶寶短袖,穿在他身上還有些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