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五百萬怎麼還這麼窮?你很缺錢?”
“我缺你媽!”
秦嶼罵了一聲。
“秦嶼!你當年要是沒分手,我現在別說五百萬,五千萬五個億都給你花。”
“謝謝啊。”
秦嶼呲個大牙,“我怕你那是買命錢,我沒命花。”
“我求求你快走吧,別在這里打擾我生意。”
周慕白在這里跟瘋狗一樣無差別攻擊,就算有人想點歌,恐怕都不敢過來。
周慕白嘖了一聲,“你有生意嗎?大早上誰聽你唱歌啊?”
他冷哼一聲,打開手機掃了一下收款碼,轉了10塊錢。
“我要點歌。”
秦嶼看了一眼到賬的十塊錢。
有錢不賺是傻蛋。
“你跟別人不一樣。”
周慕白興沖沖問道:“哪兒不一樣?”
“你點歌得再加個零。”
周慕白笑容戛然而止,又轉了90塊錢。“唱吧!爺有的是錢。”
“你想聽什麼?”
周慕白冷笑一聲,“不是不為五斗米折腰?”
秦嶼面無表情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大丈夫能屈能伸。”
做人不能跟錢過不去。
“隨便唱吧。”
周慕白反正也閑的沒事,新歌已經準備完成。
他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給秦嶼找不痛快。
“隨便?”
秦嶼有些樂呵,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有趣的要求,當即用手機找了曲子,指尖懶懶地撥弦。
“那我可唱了,你別后悔。”
秦嶼勾著唇角斜斜地看了周慕白一眼。
周慕白心里咯噔一下,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緊接著一道悠長且凄涼的調子從指尖流出,幽怨如流水,聽得人毛孔發涼,憤世嫉俗。
秦嶼一張口更是幽怨頗深,苦大仇深。
“滿腔愁和怨啊聲聲問蒼天,老天爺為什麼叫俺受煎熬……”
周慕白的表情跟見了鬼似的。
他拉了拉黑色的口罩,只覺得有些丟人,一時不知道是該先把秦嶼的嘴堵住,還是先心疼自己那可憐的一百塊錢。
只聽秦嶼還在繼續唱著,聲音婉轉凄涼,連帶著過路的人都忍不住看看這是哪家的小媳婦兒糟了婆婆欺負,結果看到一個男人抱著吉他,那張帥臉看著像是能把婆家一家子都揍趴地上。
長成這個兇樣子,哪個婆家敢欺負他,他不欺負婆婆就不錯了。
“叫聲我的娘呀,你可知兒難……”
秦嶼唱的悲苦,生生演出了一個受盡磋磨的小媳婦兒。
周慕白臉色幾乎憋成豬肝色,直到聽到秦嶼這聲‘我的娘’,當即悶笑答應了一聲。
“哎……”
“哈哈哈哈。”
周慕白實在是憋不住捂著肚子開始笑,脖間的十字銀鏈都顫巍巍地抖動,半空中銀輝泛光。
平白被人占了便宜,秦嶼當即氣地罵了一聲,“我去你的,瞎叫喚什麼。”
周慕白抿著唇角,笑意淺淺。
“你自己叫的。”
“你等著。”
秦嶼繼續往下唱,“懷抱我的兒啊,你是娘心肝……”
這次怎麼不答應了!爹的好大兒。
秦嶼冷笑一聲,故意對著周慕白唱的凄苦埋怨,吉他都快彈到周慕白臉上了。
周慕白壓了壓帽檐,將自己遮嚴實,有點兒丟人,但是能聽到秦嶼唱這首歌,這一百塊錢花的值,特別值!
好不容易唱完這首歌,周慕白笑得幾乎直不起腰來,秦嶼冷哼一聲,反正錢已倒手,要是周慕白再點歌,他還能唱一出《小寡婦》。
周慕白坐直身子,突然笑道:“要不你唱一首我的歌?很火的。”
秦嶼冷哼一聲,在本子上撕了一張紙,沙沙地寫了幾個大字。
最后貼在收款碼旁邊——
【周慕白和狗的歌不唱!】
第5章
周慕白:“……”
“為什麼?”
“矯情。”
“沒聽過。”
秦嶼輕飄飄吐出幾個字,繼續撥弄他的吉他,換了一首輕快的歌,輕輕哼唱。
“你聽過就會覺得好聽了。你之前不是夸我寫的詞很好嗎?”
周慕白從口袋里翻出一團白色有線耳機插進手機,一只戴進自己耳中,另一只朝秦嶼耳朵塞去。
秦嶼往旁邊偏了偏,“不聽就是不聽。”
“你聽一下。”
周慕白不依不饒揪住秦嶼衛衣領子后面的帽子就將他拽回來,趁機將耳機塞進去。
耳中傳來熟悉的旋律。
他拔掉耳機,“不聽!”
“還沒到高潮呢?”
周慕白撿起耳機繼續往里塞。
倆人正糾纏了半天,秦嶼最終還是冷著臉被強行帶上那只耳機,正午的陽光打過來,未至盛夏,光線撩人。
天橋人來人往,偶爾有人駐足停留,過了一會兒又走了。
直到傍晚秦嶼的生意才真正開始,他收好白天寫的詞曲,換了個熱鬧的時代廣場,將手機架在架子上。
畢竟賣唱不是長久之路,他也不是每天都在酒吧,酒吧也有別的主唱,輪班上崗。
而且現在網絡直播這麼發達,他打算先走網絡路線,他在某平臺有一個賬號。
“我要開直播了,你往旁邊挪一下,別被人認出來。”
要是周慕白被認出來街頭賣唱,那可就有趣了。
周慕白哼了一聲,但還是往旁邊坐了坐,帶著鴨舌帽捂得極為嚴實,垂著頭,視線稍稍一斜就看到秦嶼在那邊坐著。
兩條大長腿隨意交疊,他抱著吉他,周圍已經三三兩兩圍了幾個人。
嗓音低低,帶著磁性,難得看他正經起來,周慕白拄著頭往那邊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