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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誤的河》第17章

李景恪把燈關了,然后說:“去上學。”

黑暗里,池燦轉了轉身體,床很小,他和李景恪其實隔得很近,但是在兩張床上。他看著那個寬闊的背影,“去上學”三個字仍然縈繞在耳邊,他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能去上學了,對存錢罐的事也突然冒出很多后悔。雖然李景恪并不在乎。

池燦往大床上靠了靠,小聲對李景恪說:“謝謝哥哥。”

李景恪應該聽見了。他聽見李景恪似乎低笑了一聲,幾不可聞。他在折疊床上弄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睡覺。”李景恪這時候是真的出聲了,沉聲警告道。

池燦不動了,靜默了一會兒,閉上這幾天恢復了淚腺功能又使用過度的雙眼,仍然說:“哥哥晚安。”

他是不吝嗇也不羞于表達感情的,感謝要說,晚安也要說,認為天經地義,心里那淺淺的池子里裝滿喜怒哀樂,隨便就能洋洋灑灑得到處都是。

池燦沒等到什麼回應,抱著自己的小熊枕頭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第9章 不記路

早上池燦沒有聽見李景恪手機里的震動鬧鈴。

他昨晚對李景恪說完晚安之后睡了過去,半夜摸黑起來上廁所時卻聽見樓上有人吵架,哐哐哐把他給弄清醒了,再睡回來他犯了春游綜合癥,想到第二天李景恪會帶他去上學就有些緊張激動,盯著李景恪睡著的背影挨了好半天才再次入睡。

鬧鈴響起后,李景恪起來洗漱完并穿上了外套,拎著熱水瓶去走廊盡頭的熱水房接了壺水回來。他看見池燦還睡得死死的,走過叫兩聲,沒反應,李景恪扯開池燦身上的被子直接把他推醒了。

“走開……”池燦大概還在夢里,皺著眉頭像是有起床氣,不高興地想推開李景恪的手,翻身再睡回去。

但李景恪再次叫了他的名字:“池燦。”

池燦遲鈍兩秒,緩緩轉過頭睜開眼,朦朦朧朧間看見李景恪的臉。

他繼續在迷茫中愣了好一陣,緊接著一下子就徹底醒了,還是跟彈簧似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遲到了嗎?”池燦驚慌地問。

李景恪笑了一聲,轉身去打開了靠馬路邊的門,陽光刷的照進屋子。

他說:“看來你以前經常遲到啊。”

“沒有經常,”池燦下了床,跑走兩步又回來有模有樣學著疊被子,替自己解釋,“我不怎麼遲到的。”

“是麼,”李景恪問他,“怎麼剛剛睡得跟小豬一樣,叫都叫不醒?”

池燦張了下嘴,有些被拆穿的窘迫和尷尬,他把被子疊成不太整齊的薄方包,覺得沒太多時間了,最后撿起掉到地上去了的玩偶拍拍灰,按在被子上遮擋裝飾起來。

“有起床氣?”李景恪又問。

池燦看了看背光的表情不顯的李景恪,保證道:“沒有的。”

“不管有沒有,”李景恪靠站在門邊順手掏煙,一大早犯了煙癮,但習慣性忍耐著不抽,他動作著,擋住了一大半太陽的光影也在變幻,他懶懶一笑,告知池燦,“在這里,以后你也沒機會遲到了。”

池燦和李景恪對視了一眼,抹抹自己睡亂的劉海,說:“我會盡快的,不遲到,哥哥你等我。”

然后池燦拿著自己要換的衣服沖去了洗手間。

為了不失去存在的價值,池燦無疑在努力做一個好弟弟。

雖然見過池燦的人好像都在由衷感嘆他漂亮可愛,一看就是個富養長大的嬌氣包,但李景恪覺得池燦最應該被夸獎的是聰明。

不是聽話,而是極其聰明,所以即使是個嬌氣包,他也能對自己的處境有著清晰認知,緊繃著神經,說討好的話,強行掩飾慌張。

池燦應該忘光了。十年前教他打槍的時候,李景恪十一歲,被趕出池家前,池燦從來沒有叫過李景恪哥哥。

曾經的李景恪想過,如果讓池振茂的親生兒子也嘗嘗流離失所、尊嚴盡失的日子,會怎麼樣?

現在的李景恪可以輕易就做到這點。

命運總是出其不意,誰也沒想到十年后池燦會失去一切庇護,竟被他領了回來。

過了那陣煙癮,在等池燦洗漱的時間里,李景恪進來坐到了桌前,從灰撲撲的電腦包里的把電腦拿出來開機。

這是許如桔從同事那兒拿來、原本打算扔了的二手筆記本,李景恪試了試,屏幕上裂了一角,開機顯示藍屏,鍵盤太舊也不靈敏,但應該問題不大,找時間修修還能繼續用。

他敲了敲電腦鍵盤,看見對面擺著的書包和池燦擅自布置的學習區,朝里問了一聲:“好了沒有?”

廁所里忽然乒乒乓乓一陣響。

池燦馬上出來了,兩手拿著杯子牙刷說:“水有點冷,我就好了。”

風城日照大,紫外線足,他們樓頂安的都是太陽能,但光靠太陽能出熱水極不穩定,早上只有徹骨的冷水能用。

李景恪合上電腦,對池燦說:“熱水壺里有熱水,弄完背上書包出來,少磨磨蹭蹭。”

聽見有熱水,池燦欣喜地去提了洗手臺下的熱水壺,嘩啦嘩啦倒盆里,見縫插針地說:“我第一天去上學,要不要帶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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