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這麼矯情。”方應理將兩人的健身包一齊扔到后座上,在駕駛位坐穩以后,任喻鉆進來,看著方應理起步打方向盤,都說男人搓輪的時候最帥,方應理的手型好看,提升了這一幕的養眼程度。
這是任喻第一次坐方應理的車,干干凈凈的,香氛味道好像是橙花加鼠尾草,挺清新,這人開車也穩,剎車都是緩緩踩,跟開機車時又不太一樣。
“老實說,方應理,我是不是挺寵你的。”任喻說,“你說東我不去西,你說有味我立刻下車走。”
剛剛方應理就明白任喻沒打算真不坐車,就那麼一演,這會還標榜上了,他眼尾垂一點,嘴角繃直了,表情其實沒什麼太大變化,但任喻就知道他有點要笑了。
“想笑別忍著啊。”
嘴角又松懈下來,一個差點要溢出來的笑被勉強忍住了,方應理問:“任老板怎麼不買輛車?”
“我到處跑,這個城市呆幾年,呆膩了就去別的地方了,買車不劃算。”
方應理的思維又跳過去:“下午為什麼去醫院?”
任喻順嘴答:“腎虛。”
“不想說可以不說。”方應理眼神溫度降幾分,側頭分過來一束目光,“不用敷衍我。”
任喻知道騙方應理也會被他看出來,干脆大方承認:“不太想說。”
本以為還要來回拉扯幾個回合,結果方應理說不問就不問了,真轉過頭專心開車。
“你是怎麼做到遏制住好奇心的?”任喻奇怪道,說完才無奈地意識到,“你看,我現在就在好奇。”
“為什麼要好奇?”
“人從產生他我意識之后,應該一直在好奇吧。好奇自己以外的人是怎麼樣的,自己在別人眼中又是什麼樣的。
”
從某種意義上說,他窺視他人的生活,洞悉他人的軟肋,追逐所謂的真相,他做這份工作,本身就來源于好奇心的驅動。
好奇心是他的意義,也是他的深淵。
“你讀弗洛伊德?”
“懂一點。”
方應理開始倒庫停車:“其實你能看到的都是對方想讓你看到的,如果能明白這一點,就不好奇了。”
“不一定吧。”任喻說,顯然那個喬裝去看脫衣舞的中學老師,并不想讓他知道他不為人知的一面。
“當然。”方應理拉下手剎,狀似隨意地斜乜他一眼,“如果使用偷窺、竊聽、尾隨等違法手段窺私,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在法律與道德邊緣、模糊地帶游走的線人,遇上頭腦清晰、守衛律法的律師,簡直像是偷雞的狐貍遇上看門的獵犬。它將它撲倒在地,摁住它的四肢,一再嗅它嘴畔的氣味,試探它究竟沾沒沾血。
任喻下意識往口袋摸,還好今天沒帶錄音偷拍設備出來。
方應理已經在更衣室,任喻晚一步進去,看他正在纏泰拳繃帶,神情很認真,帶著某種凝聚出來的鋒芒。任喻脫去衣服放進柜子里,脖頸上的紅痕已經淡了,但腰窩處被掐出來的痕跡還在,一小團海棠花似的,玲瓏又漂亮。
方應理咬著繃帶的一頭,目光飄過去落在那,但很快,運動背心落下來將那里完全遮住了。
換完衣服出來,只穿著運動背心的任喻在一眾猛男里看起來格外白皙,又因為長期的戶外跋涉和東奔西跑,他擁有一身漂亮又秀氣的肌肉,不會過分夸張,但看起來又很矯健。
有人吹了一聲口哨,湊過來搭方應理的肩:“這誰啊?方律不介紹一下?”
方應理冷眼將他的肘推下去:“裘明,上次打你打少了?”
真他媽哪壺不開提哪壺,上一次他被抵在圍欄那里打,渾身的技術最后只夠護住頭。裘明訕笑了一下,還不死心,又試探著將肘搭到了任喻的肩膀上:“嘿,我覺得你挺有個性的,審美沒那麼俗吧,也喜歡方應理這一掛的?”
“他有什麼好,頭腦簡單,肌肉發達。嘴比ji還直。”
任喻大笑起來:“我好像就是有點俗,喜歡肌肉大的,要不你倆打一架?”
裘明臉色尷尬,不打就是承認自己不行,打的話又打不過。但打不過也得打,方應理攀了一下圍欄跳上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就是要打的意思。
裘明咬咬牙,氣勢上不能輸,沖任喻眨眨眼:“寶貝兒,一會我凱旋回來記得給我個飛吻。”
看到方應理的臉色又陰沉幾分,任喻心想,飛吻恐怕沒有,飛踹倒是準備好了。
作者有話說:
任喻:就喜歡看大猛1為我大打出手的樣子(bushi)。
第22章 捕捉
果然,不出三分鐘,一個身影重重落在靠近自己一側的拳擊臺上,砸出砰得悶響。任喻坐在外側的一張長椅上嘖了一聲,肘搭在敞開的膝蓋上,手掌托著臉問:“還要飛吻嗎?”
裘明齜牙咧嘴的:“下次,下次。”
看到方應理走過來,身下的臺面一沉,他立刻改口:“不要了,不要了。”
“……”
裘明光榮退場之后,任喻上了臺,方應理正在喝水,鬢角上掛著汗,上半身的肌肉上滲著細碎的汗粒。
知道方應理本就因連續加班而感到疲憊,還連打兩場,任喻問:“你還行嗎?”
方應理放下杯子,篤定地答復:“來。”
這次因為對方應理的水平有預期,任喻不像第一次那樣毫無章法,使出力道十足的一記右直拳,方應理避開后,又緊接著出一個斜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