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暈暈乎乎,被盛見野捏著手腕,伸爪向下胡亂摸索一通。
直到聽到盛見野低低悶哼了聲。
他也把臉埋在了少年側頸,胸口起伏越發地不規律,明明是最簡單的呼吸,打在耳畔宛如雷鳴,粗而沉重渾濁,偶帶鼻哼。
聽得沈冬冬更難受了,很想把爪子縮回來。
但被盛見野用力抓著,怎麼也不放,像只被叼住脖頸的兔子。
“跑什麼跑?”
“今天能換小貓咪幫哥哥嗎?嗯?”
盛見野用氣音說。
第53章 貓貓潛入
半夜, 曲俊文爬起來放水。
他迷迷糊糊地搓眼睛,爬起來時胳膊一軟,差點摔回去。
帳篷有點矮, 他這種大高個兒沒法直立身體, 只能匍匐前進,避免不了粗手粗腳碰到睡在旁邊的舍友。
膝蓋壓了傅倫的小腿, 傅倫動了動,睜開困倦的眼, 皺眉往下看。
他其實沒喝多少酒,少量酒精早就消化了個光,乍一聞見曲俊文身上散發的酒味兒, 被熏地清醒了大半。
“你發酵了?”傅倫捏著鼻子, 坐起身來, 摸索眼鏡戴上。
“你他媽……”曲俊文脫口而出,說了幾個字兒又想起什麼,硬生生憋住,嫌棄地瞅了傅倫一眼,“事事兒真多, 睡你的覺。”
傅倫:“……”
兩人都看彼此不順眼,互相甩了個白眼兒。
曲俊文拉開帳篷門簾, 彎腰鉆了出去。
傅倫手指伸進眼鏡, 揉捏酸澀發疼的眼睛,不動聲色瞥了眼盛見野,只能看到他半側的背影,沈冬冬可能被他摟在懷里了。
喝酒誤事兒, 昨晚困意來得洶涌, 進了帳篷就睡著。
完全沒注意睡覺順序, 又被盛見野搶了便宜。
曲俊文離開,帳篷內的酒味兒消散了些,傅倫忽然聞到些許奇怪的味道,氣味很淡,若有如無地像是幻嗅。
傅倫的大腦有點宕機,想不起具體是什麼,只覺得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為足夠特殊。
陌生,是因為不常聞。
可就在喉嚨邊,怎麼也想不起來。
傅倫有點鉆牛角尖了,捻起領口和袖子還有被角,全都聞了個遍,但怎麼也沒找到那股味道。
傅倫默默看向盛見野。
他伸手扒拉開盛見野,想看下他懷里的沈冬冬,借著昏暗的帳篷燈看清,手卻頓了下。
沈冬冬居然變成了小貓咪?
半張著粉粉的嘴,吐出半截舌頭,攤開柔軟肚皮歪倒在盛見野的手臂上,兩只爪爪搭在身前,喉嚨里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爬山累成這樣?
傅倫唇角忍不住輕輕彎起弧度。
布偶貓忽然渾身肌肉抽搐,臉頰猛動,下肢狂蹬。
傅倫的神情頓時嚴肅起來。
盛見野又被扒拉,又被貓踹,硬是被弄醒。
但他壓根沒看到傅倫,習慣性用大手撫摸貓咪,閉上眼接著睡,用鼻腔重重出了口氣。
貓貓其實是在做夢抓鳥,被摸了幾下反而不愿意了,在盛見野手掌下扭動翻滾著柔軟身體,慢慢睜開了水潤的漂亮藍眼睛。
遙遙和黑暗中的傅倫對上了眼。
“咪!”貓貓登時嚇飛,跳了起來。
傅倫的手腳從來沒這麼靈活過,趁著貓咪炸毛挑起,一把薅過,抓到自己懷里,低頭輕輕摸貓咪小腦袋瓜。
沈冬冬驚魂未定,心臟被嚇得撲通撲通跳,再加上起床氣,直接一口咬在了傅倫的手上,發泄不滿。
傅倫輕輕摸貓脊背,俯身湊近幾分,果然隱約聞到了那股味道,就是從沈冬冬身上散發出來的。
越來越熟悉了,之前絕對聞過,有點腥。
“嘖……”盛見野撓著頭發坐了起來,薄被滑落,露出赤著的上半身。
他皺眉看向傅倫,低沉聲音啞地像被砂紙磨過,“大晚上的偷貓?讓不讓人睡覺了?”
布偶貓也抗議地開始掙扎。
短短幾分鐘就惹了仨人的傅倫很淡定,抱著貓貓的兩腋問他:“什麼時候變成貓的?自己聞聞,身上是不是沾了臟東西?”
盛見野鼻子動了動,笑了聲沒說話,懶洋洋屈指緩慢撓著喉結。
曲俊文掀開帳篷回來,發現大家都醒了,一臉懵。
他干脆把帳篷布簾卷起,門口懸掛的帳篷燈光昏黃,光線隱約照亮帳篷內部,看到布偶貓被薅出來,高高興興去搶。
趁著兩個舍友爭執,沈冬冬趕緊跳下來,縮到角落努力嗅聞。
舌頭舔不到的地方譬如后脖頸,就用舔濕的爪爪去使勁兒摸,再低頭舔舔肉墊辨別氣味——粉色小鼻子翕動幾下,貓貓僵住。
救命啊,這這,這不是那個的味道嗎!
難道是盛見野的,那貓剛才還舔了!
貓貓瞳孔顫抖,呸呸呸吐了好幾口,向后倚著帳篷的鐵欄桿猛蹭后背,試圖把干涸了的奇怪水液蹭禿。
嗚嗚,貓想一頭創死。
盛見野始終抬著眼眸在觀察小貓咪,看他羞憤難當,忍不住低頭笑了聲,主動給貓貓解圍:“讓你偷偷出去上廁所,在毛上蹭到臟東西了吧?下午不是看見個小溪嗎,明天早上去洗洗,回來睡覺。”
罪魁禍首,還好意思說呢!
貓貓瞅人.jpg
“你突然變成小貓干嘛?”曲俊文膝行過來,試圖抓貓。
但棉花團子靈活地很,嗖地就跑了,窩到角落,警惕瞪著三個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