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后還是爬了起來,忍著疼繼續練習,倔得要命。
傅倫不止一次地瞥來眼神,看到少年白皙細瘦的手臂漸漸遍布淤青,眉頭越皺越緊。
盛見野居然不阻止,還任由沈冬冬繼續練球?考試成績而已有身體重要嗎?
不負責任,也不稱職,就他也配?
傅倫看得一肚子火,默不作聲收回視線,把球丟回器材室。
招呼也沒打,背包走了。
臨走默念三遍“愛咋咋地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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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多,傅倫回宿舍,一眼看到了床上靠坐墻壁的小白。
小白警惕望著傅倫,扯起被子擋住下半張臉。
沈冬冬連忙站起來介紹:“這就是我弟弟,叫沈小白。他膽子比較小,也很認生,你別嚇到他。 ”
“唔。”傅倫好像不感興趣,隨便應了聲,換衣服去衛生間了。
沈冬冬捏不住他的態度,就懶得再管,趁傅倫離開,踮腳給小白塞了塊小魚干。
小白俯身小聲說:“哥哥,他,兇兇。”
沈冬冬:“你不惹他就沒事兒。晚上記得戴好睡帽喔,他睡覺很淺,還有晚上起來打電筒的習慣,照到你的貓耳朵就完蛋……”
他的聲音倏然變小。
因為傅倫又從衛生間出來了。
沈冬冬背后議論人,有點心虛,爬到床梯半截的位置繼續囑咐:“剛剛哥哥說的要記住哦,小白最聽話了。”
“聽話!”頸托也不妨礙小白高興到啄米式點頭。
沈冬冬小心扶著小白躺下,下床后被傅倫拍了拍肩膀。
傅倫往他手里拍了條濕乎乎的毛巾,熱氣蒸騰飄起,燙得貓貓左右手換著拿,“啊啊,你給我這個干嘛?好燙好燙!”
“手臂淤血的地方敷一下。
”傅倫推了下眼鏡說,神情有點不自然。
“打完球用雪糕敷過了。”盛見野扭頭,手臂隨意搭在木椅靠背上,接過毛巾打量,“喲,還新買了條?”
傅倫:“冷敷完還需要熱敷,你不懂?”
“也對。”盛見野沒理舍友夾槍帶刺的語氣,朝沈冬冬招手,“過來冬崽兒,哥哥給你敷上。”
“好吧。”沈冬冬拖著椅子過來。
“……”傅倫甩了個冷冷的白眼,心想還挺會借花獻佛,嘴快了不起?
晚上熄燈,沈冬冬關掉小燈,直接爬上了盛見野的床。
小白已經睡熟了,打著小呼嚕。
盛見野早早上床暖好了被窩,敞開懷抱等小貓咪。
把貓貓抱在懷里好一會兒,像頂著寶寶曬太陽的大海豹,才慢吞吞翻身,把沈冬冬擠在墻角,低頭親他唇角。
盛見野忽然能容忍小白的存在了。
拖他的福,貓崽在宿舍也能和他睡在一起,盛見野忍不住又低頭,親了好幾口,小貓崽子真軟和。
“哥哥……”小白不知何時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來,揉著眼睛問:“干嘛,親親?”
沈冬冬:“。”
盛見野低低笑了聲,把即將通紅熟透的貓崽按進懷里,用氣音道:“大人的事兒小孩別管,閉眼睡覺,不然你哥哥明天就不理你了。”
“是的是的。”沈冬冬悶悶的聲音傳出。
小白連忙躺下,乖乖閉眼。
窸窣聲過后,宿舍恢復寂靜。
但很快又響起聲音。
傅倫:“沈冬冬,曲俊文的床空著,你怎麼不過去睡。”
沈冬冬探頭出來:“啊,睡別人的床有點不禮貌,不用了。”
傅倫:“那你現在在哪兒?”
沈冬冬:“這不一樣……盛見野同意了。”
傅倫:“你如果先問其他人,也會同意。
”
沈冬冬:“……”
什麼叫“也會同意”?
潔癖倫難道能允許貓貓上他的床?!那第二天他看到一床貓毛,可能會把貓貓吊起來掛晾衣桿上,面無表情咻咻剃光。
“傅倫,你最近什麼意思啊?”盛見野撐起上半身,手肘抵在床上,微微瞇著眼挑眉,涼薄語氣微戾,“上次冬崽發燒,我跟你說的還不夠清楚?故意找茬呢。”
說著,把貓貓探出的腦袋壓下去,強行按在懷里,不許他跟傅倫再對視。
什麼上次?
貓貓警惕.jpg
盛見野和傅倫有過什麼秘密談話嗎?
傅倫上次貌似試探掉了貓貓的馬甲,可他后續并沒有提過,搞得貓貓提心吊膽,難道盛見野跟傅倫坦白了?哦不對,發燒好像比這要早……
“作為舍友的好意而已,勸你收斂。”傅倫涼涼回了一句,扭身朝墻,半晌后又道:“曲俊文不是次次都能被糊弄,他拗起來比誰都難纏,有你們倆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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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熬的期末考試周終于過去了。
沈冬冬頭昏腦漲,但異常開心,貓要準備旅行啦!
成績會在暑假一門門地出,沈冬冬有了上次囂張后被打臉的經驗,這次對成績的預估非常保守,對誰都不敢打包票,問成績就裝死。
貓貓要先玩個痛快,再去管學習。
只不過,小白的去留是個大問題。
沈冬冬很想帶它一起去,可小白每周都得到圣心醫院復查,而且聽到要坐飛機,小白嚇得臉都綠了。
“壞蛋,寄我配種,飛機,吐,吐……”
小白說著說著,竟然干嘔了起來,蹲在宿舍吐出酸水。
沈冬冬趕緊給他清理,哄了好半天。
盛見野也挺愁的。
忽然明白為什麼很多夫妻不要小孩了——弄了個超大電燈泡回家,還只能硬著頭皮養,二人世界基本泡湯。
“……”盛見野扶額,嘆出一口不屬于二十歲男大學生的滄桑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