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見野想到這里,又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麼?”沉迷啃奶油的沈冬冬立馬警惕,用力抹兩邊臉頰,以為吃到了臉上,正在被笑話。
“笑你可愛,是小貓咪里顏色不一樣的花火。”盛見野托著腮,慢條斯理悠悠開口,伸手用兩指挖了一大勺奶油,塞進嘴里吃了。
“你!”沈冬冬看著瞬間空了1/3的奶油杯,不可置信地震驚瞪大眼,嘴巴控制不住地委屈扁了起來。
“咳咳。”盛見野實在沒憋住笑,捂著嘴及時換成了咳嗽聲,出門又去給沈冬冬買了一杯賠他。
等于貓貓得到了兩大杯。
貓崽果然心花怒放,還晃著腿很高興的樣子,一副“讓你偷吃”的得意樣子,在盛見野面前大口大口地吃。
盛見野咬著塑料吸管,牙齒緩慢碾磨,繼續思索。
對付犟種小貓得用懷柔政策。
他依舊想讓小貓過得更好,把錢都花給貓貓,吃好穿好無憂無慮。
能怎麼辦?
當然是想方設法哄著來。
他只需要找到某個“度”。
結合以前在學校的經驗,盛見野發現,如果價格適中或者理由得當,不刺激到沈冬冬,糊涂小貓咪是不會炸毛的。
而且還會不知不覺忘掉“原則”,又把自己當成可以隨便索取的貓貓,就像現在這樣。
在貓貓眼中,兩人的平衡沒有被打破,盛見野也能如愿以償繼續嬌養,兩全其美。
耍點小心機又如何?
感情的事沒有標準答案,盛見野忽然覺得,根本沒必要界定和區分他和貓崽到底是什麼感情,太沒意思。
兩人都開心自在最重要。
-
臨近年關,盛見野買了春聯回來,把家里貼好,收拾家當準備帶著貓崽回老宅過年。
回家之前,盛見野還給貓貓快褪成布丁頭的頭發染了個色。
貓貓頭發長出來是灰白色的,隔段時間就要染黑,今年在盛見野家過年,染發的任務自然交給了他。
盛見野說沈冬冬提前四十年過上了老頭生活,氣得貓貓在他手上撓了好幾道,拿冰淇淋哄才消氣。
臘月二十九,家里的阿姨都放假回家,盛爸爸也在公司忙年終的事情,老宅空無一人,盛見野才大包小包帶貓崽回家,放他去心心念念的后院玩兒。
不過貓貓很快就耷拉著鼻涕跑進了屋,用力關緊落地窗。
“不行不行,凍死貓了。”貓貓瑟瑟發抖地往盛見野懷里鉆,把冰手塞進盛見野的上衣,貼著緊實溫暖的肌膚暖手,滿足地瞇起澄藍眼睛。
“……冬崽,你是真的狗。”盛見野登時被冰地打了好幾個冷顫,認命地當暖手寶,哭笑不得由他造作。
“嘿嘿,盛哥對我真好。”小舔貓用貓耳朵蹭盛見野的下巴,蹦蹦跳跳地討好舍友,像其他小貓咪一樣,開心了就喜歡蹭人。
盛見野懶洋洋地笑,被他推得身形不穩,干脆往身后倒去,兩人順勢摔在柔軟大床上。
貓貓側著臉躺在他胸前,感覺舍友在捋他發絲,舒服地又忍不住想翹尾巴了,可惜還是很疼。
盛見野閉上眼,輕輕拍他后背,室內流淌溫暖空氣,活動過度的沈冬冬漸漸有點困了,眨巴著困倦的眼,慢慢閉上。
忽然間,貓貓耳朵倏然一抖。
他警覺地睜大湛藍的眼,撐著盛見野的胸口跪坐起來,隨便扯了塊枕巾蓋在貓耳朵上,瞪向房間門口。
“怎麼了?”盛見野皺眉。
話音落下,他也聽見了不對勁,似乎有腳步聲隱約傳來。
還沒來得及把沈冬冬扶起,房間門口忽然竄出只白色博美犬,小狗看到沈冬冬和盛見野后興奮地汪汪大叫,毫不見外朝兩人撲了過來。
沈冬冬尾巴毛瞬間炸開,渾身肌肉緊繃發硬,尖尖指甲全都伸了出來,被枕巾蓋住的耳朵壓成了飛機耳,下意識作出了迎擊準備。
盛見野當機立斷把貓貓抬上床,用腳撥弄驅趕博美,不許它靠近,壓著怒氣大吼:“過來把你的狗抱走!”
“哎呦,原來跑到你房間去了,看來棉花還是最喜歡你啊。”聲調略尖的好聽女聲遠遠響起。
一個長相與盛見野有幾分相似的成熟女人走了過來,挎著個嶄新的鉑金包,留了漂成白金色的短卷發,濃妝紅唇,大紅色的風衣凸顯她曼妙身材,還踩了沈冬冬新買沒穿的棉拖。
“大驚小怪什麼嘛阿野,你嚇到棉花——”
女人原本望進房間里找狗的視線,頓在了沈冬冬身上,聲音戛然而止,眼底浮現錯愕。
盛見野擋住了她的視線,冷漠地低低重復:“把狗帶走,別隨便把它弄到我房間來。”
“這是誰啊?長得真可愛。”女人權當沒聽到,走了進來,笑瞇瞇地走近沈冬冬,“你好啊小寶貝,我是盛見野的媽媽,阿野居然有玩得這麼好的朋友啊?你是他大學同學嗎,也是學數學的呀?哦喲真厲害吶。”
沈冬冬本不想理她,可聽她胡說八道,實在沒忍住,小聲糾正:“我們是學軟件工程的。”
“噢噢,對。”女人恍然大悟,沒有一絲記錯兒子專業的窘迫,低頭在包里翻了翻,找到塊寫滿法文的巧克力,遞給沈冬冬,“哎呀我都不知道這小子往家帶人,什麼都沒準備,先吃個糖吧小寶貝?明天阿姨帶你逛街好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