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冬聽到他帶著戲弄之意的微啞聲音,才猛地回神,趕緊驚天動地咳嗽兩聲,自顧自地若無其事道:“別廢話,那個……搓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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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后,苦力小窮貓結束了他的工作,長長松了一口氣。
逃命一樣離開了浴室。
嗚嗚,這五百塊真不好賺。
貓貓哪里干過搓背的活兒?
盛見野的脊背,簡直像海一樣寬,搓著搓著還要貓來按摩,沈冬冬手都按軟了。
而且盛見野飽滿的肌肉富有彈性,緊繃順滑,手感特別好,好到貓貓腦子里不合時宜的奇怪想法越來越多——貓真的很想咬一口。
但最后只能撓幾下磨磨爪子解饞。
也不知道盛見野有沒有發現,反正大少爺閉著眼,一直沒什麼反應。
曲俊文像條死魚一樣仰在椅子上,高高舉著手機不知道在干嘛,聽到衛生間門響,蹭地就站了起來。
沈冬冬正在低頭拆雨衣,臉頰被熱氣蒸地通紅,耳朵根像在滴血,額前碎發濕漉漉的,貼在白皙額頭。
點點水痕落在臉上,有幾分難以言說的美感,像被暴雨淋濕的墻角小花,存在感很低,可要是注意到了,就是灰蒙蒙墻面的唯一亮色。
“……”曲俊文屈指撓了撓滾動的凸起喉結,看向衛生間——盛見野也剛出來,裸著上半身,只穿了條棉質的格子睡褲,正在擦頭發。
這套睡衣的上半部分還在沈冬冬床頭。
盛見野肌肉結實的肩頭,還有幾道被熱水熏顯的紅痕,像是指甲撓的。
整個人像被熱水泡軟了,慵懶閑適,從骨子里散著放松和隨性。
半小時前,他倆剛從體育館回來。
明后兩天是新生杯的1/4決賽,訓練挺緊張。
盛見野路上接了個電話,應該是他媽打過來的,接完后臉就臭了,跟誰說話都愛答不理,滿眼都是兇戾。
結果回來跟沈冬冬洗了個澡,就又變了張臉?
曲俊文的眉頭越擰越緊,總覺得哪里很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干脆直截了當地問道:“哎盛哥,你倆剛剛在里面干嘛了啊?那麼長時間不出來。”
“洗澡啊,你反應這麼大干什麼?”盛見野淡淡說完,推開吹風筒。
寢室頓時被巨大噪音占領,掩蓋了所有交談聲,也吞掉了曲俊文不爽的重重“嘖”聲。
沈冬冬拆掉雨衣拿到陽臺晾干,踮腳拿了盛見野的睡衣,整整齊齊地放到舍友的桌面。
但盛見野垂眼瞧見,竟又丟了回來。
貓貓詫異看他。
盛見野做了個“送你”的口型。
“?”貓覺得莫名其妙。
但不要白不要,還是開開心心地疊起來放回床頭。
那今晚貓還要抱著睡覺。
不知道為什麼,聞著這股味道睡覺,貓貓會很安心。
盛見野把頭發吹到半干就關了。
宿舍又恢復安靜。
不過曲俊文并沒有再出聲,他已經冷靜了下來,也的確覺得自己反應過度,有點莫名其妙。
跟兄弟洗個澡有啥的?以前上高中還洗大澡堂呢,沒什麼可稀奇的。
只是他不太明白,盛見野什麼時候和沈冬冬關系這麼好了?都能一塊洗澡了?
“配套的平光鏡片。”傅倫走到沈冬冬桌旁,把擦鏡布包裹的鏡片放下,聲音很淡,“你自己會不會換?”
沈冬冬老老實實地搖頭。
“哼。”傅倫從鼻子里出了聲氣,無法分辨情緒是好是壞,伸手想把鏡片再拿回來。
看樣子是要幫沈冬冬換。
但被盛見野探身過來拿走了。
他隔著擦鏡布打量鏡片,扯唇笑了下,“你怎麼知道沈冬冬眼鏡度數的啊,跟他去過眼鏡店?”
傅倫戴了個新的無框眼鏡,眼眸折射成冰冷而無機質的淡漠樣子,淡聲回他:“體測有視力檢測,職權之便。”
沈冬冬聽到這里也恍然大悟。
對哦,他是學習委員來著,可以登錄系統看到全班的成績,包括體測情況。
“給我吧。”傅倫朝盛見野伸手。
盛見野頓了好一會兒,還是把鏡片還給了他,沒說話,倚在床梯旁看著傅倫給沈冬冬換好眼鏡片。
傅倫的動作很熟練。
還俯身給沈冬冬戴上,打量了會兒,沒說話就轉頭回了自己的床位。
留下沈冬冬自己在臭美。
盛見野抵著下巴,偏頭盯著很快又開始忙做題的沈冬冬,眸色有些深沉,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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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日的新生杯,沈冬冬沒去看,每天都去圖書館報道。
周日晚上還去了趟機房,做PPT。
他們國慶拍攝的小組作業已經上交,下周要做小組pre進行作業展示,他們組的主講人是傅倫。
傅倫給他提了點PPT的修改意見,沈冬冬得抓緊時間改一改。
不過貓貓對PPT制作不太熟悉,遇到問題就還得額外搜索,做得很慢。
比他預想多花了三個小時!
晚上的學習時間都被小組作業吞掉了,貓貓有點煩躁,干脆也不去圖書館了,直接回了宿舍準備休息。
宿舍人還挺齊,曲俊文還穿著信工院的籃球服,盛見野換了身寬松的居家服,倆人都在吃外賣,有點狼吞虎咽。
沈冬冬之前掃過一眼賽程安排,他倆的比賽就在今晚7點。
估計剛剛比完回來,體力消耗太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