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倫眼神冷得快凍死人,停在原地,毫不客氣地教訓沈冬冬。
聽得沈冬冬也耷拉了臉。
不就是差點摔倒嗎,至于劈頭蓋臉這樣一頓罵嗎?討厭的舍友真煩,話真多。
貓不高興了,不理傅倫,悶頭自己往前走。
“我小時候就這麼摔的,兩顆門牙都斷了。看來你是安穩日子過舒服了,想嘗嘗滿嘴漏風,瓜子都磕不了的滋味。”
傅倫又冷冷說。
“……”沈冬冬僵住。
忽然有點牙疼。
傅倫從身后走了過來,皺著眉居高臨下不悅道:“還有你這個眼鏡,破了好幾天為什麼還不換?玻璃一摔碎就扎進眼里,這雙眼不想要了?”
“……沒有這麼嚴重吧?”沈冬冬被傅倫恐嚇地有點緊張,摘下眼鏡狐疑地仔細打量,“樹脂鏡片不是很安全嗎?”
傅倫:“……你對著裂紋再說一遍這是什麼鏡片?”
沈冬冬小小地“切”了聲。
這幅眼鏡是他上高中時撿的,當時戴上很合適就高高興興帶回家了,確實沒仔細了解過。
是什麼鏡片,有什麼關系呢?
能用就好。
倒是傅倫,怎麼突然如此聒噪。
呱呱呱地像個大青蛙!就像把前幾天沒說的份兒,一口氣全都補上。
沈冬冬滿不在乎重新戴上,“配眼鏡動不動就要花一兩千,我可配不起。剛剛真的是失誤,我平衡感特別好,一年就摔這一次還被你看見了,之后肯定不會摔的。往這邊走是吧?”
話音未落,沈冬冬就沿著筆直的校園小路溜了。
傅倫皺眉盯著他背影,只能先跟上。
-
晚上十點。
沈冬冬洗完澡,腿軟腳軟地顫巍巍爬上床梯,連胳膊都是軟的,像根軟面條一樣往床上爬。
貓要累死了。
累得頭暈眼花。
沒天理啊,教材中心壘起來的書,比貓貓的本體還要重!居然要貓來提!
壓在睡帽下的貓耳沮喪垂下,沈冬冬抱起枕頭放到靠近陽臺那頭,調轉了頭和腳的位置。
最后一頭栽倒在床上。
錄音筆的事,給了他很重要的警告。
把腦袋朝著盛見野睡覺很危險!
貓呼嚕聲會被聽到。
他拆開被子,縮進軟乎乎的被窩里,渾身細胞都在叫囂著疲憊。
閉上眼睛,安靜地等待熄燈。
整理和說話聲漸低,燈光啪地熄滅。
沈冬冬早已昏昏欲睡,意識模糊地在被子里翻了個身。
掛在陽臺落地窗上的空調呼呼運作。
沈冬冬露出被子的腦袋正好在風吹的位置,他不舒服地皺起眉頭,慢慢把腦袋縮進被子里。
不過九月份蓋棉被,就算在空調屋里也有點熱。
沈冬冬把頭埋進被里,兩只腳卻踢開被子伸了出來散熱。
剛爬上床的盛見野在黑暗中瞥見不老實的腳,喉嚨里滾了聲嘶啞的笑,隨手彈了下沈冬冬白皙的右腳心。
探出外面的兩只腳猛抖了下,腳趾難受地伸展成花瓣樣子,很快就縮進被窩里。
“你干嘛?”沈冬冬睡眼朦朧地從被窩里撐起上半身,遙遙望著盛見野,扣在腦袋上的柔軟睡帽兩角鼓囊囊的。
盛見野:“你打算用腳丫子朝著哥的臉睡覺啊?”
沈冬冬:“我每天都洗……又不臟。”
盛見野:“是嗎?不信,伸出來再給哥哥看看。”
“……”疲憊的沈冬冬翻個白眼,倒頭躺下。
鼓起的被子動了動,盛見野透過輪廓,隱約看到沈冬冬似乎蜷成一團,像只盤起睡覺的貓,拒絕盛見野的騷擾。
盛見野短促地笑了聲,躺下睡覺。
-
鬧鐘尚未響起,盛見野就睜開了眼。
他習慣性抬頭去看沈冬冬,看到整整齊齊并列探出的兩只腳,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沈冬冬換了睡覺的方向。
盛見野打聲哈欠,懶懶地從床上坐起身來,在昏暗晨光中看著那對白皙腳丫。
沈冬冬似乎是趴著睡的,腳底朝上。
盛見野沒忍住,屈指撓了下嫩生生的右腳心。
右腳趾反應遲鈍地緩慢蜷縮了下。
盛見野動作一頓。
他順勢握住少年的腳,入手是一片冰涼,便立刻抬膝進了沈冬冬的床鋪,隔著被子撈起頭朝下的沈冬冬。
剛一過來,盛見野就感受到一股冷風。
他擰眉抬眼,看向仍在不知疲倦運作的空調。
“嗯……”沈冬冬閉著眼,嘴里發出極低的囈語,白皙臉頰泛起不正常的潮紅,盛見野把手掌攏在少年臉上。
滾燙灼著他的手心。
好像發燒了。
第12章 貓貓上學
“臥槽,干啥呢盛哥?”
曲俊文從床上爬起來,正睡眼惺忪,看到盛見野竟跪坐在沈冬冬床上,驚地驟然清醒。
“宿舍空調壞了,不控溫。”
盛見野頭都沒抬地說,幫沈冬冬戴正掉了半截的睡帽,把被子草草卷在沈冬冬身上,盡可能地多擋風。
曲俊文后知后覺地打了個哆嗦,摸著胳膊道:“臥槽,我說今早上這麼冷呢,我雞皮疙瘩起一身。”
傅倫被吵醒,摸起眼鏡戴上,皺著眉打亮手機的電筒,照向對面的兩張床。
“吹空調著涼了?”
“嗯。”盛見野應聲。
他俯身連同被子抱起沈冬冬,借著傅倫照過來的燈光,把人挪去了他的床位放下。
這里離空調遠,暖和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