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巾當然人人都需要。
盛見野的鼻腔嗤出了聲氣,像被氣笑。
“什麼東西啊?給我看看。”
曲俊文早就被兩人莫名其妙的禮物贈送環節吸引,扭身趴在椅背上,八卦地問盛見野。
“不給,我的。”
盛見野“啪”地把紙巾盒放回自己桌位。
曲俊文“嘖”了聲,興趣反而被勾地更濃厚,但不好下手去搶,只好問沈冬冬:“喂,你給了盛哥什麼?”
沈冬冬:“一盒紙巾啊。”
“啊?”曲俊文莫名其妙。
約莫半小時之后,盛見野去浴室洗澡,曲俊文才抓住機會,躡手躡腳偷看盛見野擺在桌子最角落的紙巾盒——
“噗!臥槽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曲俊文爆笑出聲,猛拍大腿,朝沈冬冬豎起個大拇指,“你他娘的還真是個人才,盛哥看起來就那麼虛啊?你怎麼看出他不行的,啊?”
沈冬冬也跑過來看,呆住了。
難怪盛見野露出那種表情!
……太尷尬了吧。
誤會有點大。
他絕沒有蔑視金主爸爸的意思!
“哎,沈冬冬,你跟老子說實話。”曲俊文壓低聲音,唇角咧出個惡劣的笑,“不行的是不是你啊?街頭偷偷收了小廣告,回來又不好意思,嫁禍給盛哥?”
“我順手就收了,根本沒看到上面的廣告好不好?你別胡說八道!”沈冬冬臉噌就紅了,很兇地反駁臭流氓曲俊文。
興許是他語氣太沖,曲俊文被懟得不高興,有種權威被挑釁的感覺,臉色微微發沉。
曲俊文居高臨下瞧著沈冬冬,露出個陰險冷笑,“反應這麼大,被我說準了吧?切,趕緊脫了褲子讓老子檢查檢查,正好我懷疑你是個混進男宿舍的女孩兒。
”
說著,他竟伸手要扒沈冬冬的牛仔褲。
“你神經病啊!”沈冬冬嚇得趕緊拉住褲腰帶,水潤眼眸難以置信地睜大,跟個炸了的小炮仗一樣嚷嚷大罵:“曲俊文你起開!要不要臉呀!你怎麼自己不脫褲子!不許碰我!”
少年幾乎是在吼叫,字里行間充斥驚慌與憤怒。
聽得曲俊文更生氣,邊拽邊罵罵咧咧道:“你矯情個什麼勁兒啊?上高中的時候沒跟兄弟互相扒過褲子?看看怎麼了你心虛什麼啊!”
沈冬冬炸毛,都是什麼歪理啊!
明明就是欺負人!
訓練得當的體育生力氣非同尋常,青筋凸起的大手牢如鐵壁,身體瘦弱、營養不良的沈冬冬連他一根手指都拽不開。
“走開啊!”沈冬冬急得快瘋了,掙扎時連眼鏡都不小心甩掉,顧都顧不上。
除了隱私問題,還有更致命的危險懸在頭頂——他被曲俊文刺激地情緒太激動,快控制不住發癢的尾巴根了!
完蛋完蛋!要出來了——
沈冬冬心快提到嗓子眼,浴室忽然傳來“砰”的重重門開聲,盛見野敞開披著黑色浴袍,赤著腳走了出來,花灑都沒來得及關。
“曲俊文。”
盛見野喊了他全名,聲音很沉,黑眸緊緊盯著橫行霸道的舍友,蘊著幾分警告。
盛見野一冒頭,剛要起身阻止曲俊文發癲的傅倫動作頓了下,重心重新落回到椅子上。
事不關己地垂眸,繼續安靜看書。
沈冬冬見曲俊文回頭發愣,立馬抬爪伸出尖尖貓咪指甲,咣咣疾速朝曲俊文的帥臉來了兩記喵喵拳,瞬間留下破了皮的清晰劃印。
曲俊文“嗷”地痛嘶了聲,果然撒了手。
沈冬冬立馬捂著屁股后退,冒出來的毛茸茸貓咪尾巴迅速鉆入上衣,圈圈纏繞在腰腹之上。
曲俊文眉頭皺得死緊,捂著火辣辣的臉頰,瞪向沈冬冬:“你他媽用什——”
男生憤憤不滿的聲音戛然而止。
沈冬冬后背抵在墻壁與衣柜的夾角位置,眼眸水光瑩潤,倔強地死死瞪著他,眼圈和鼻頭紅通通的。
好像……要哭了?
身體抖地特別厲害,可能是嚇的。
曲俊文:。
忽然就清醒過來了。
操,他剛剛鬼迷心竅干了些什麼啊?
上了幾年學,曲俊文就當了幾年校霸,生死看淡不服就干,靠拳頭打江山,還從來沒耍過拽人褲子這種幼稚陰招。
……今天是怎麼回事兒?
曲俊文木然低頭,看了眼在推搡中掉地的紙巾盒——萬惡之源啊!
再一抬頭,沈冬冬低著頭匆匆掠過他,衣服沒換,襪子都沒脫,甩掉鞋子默默爬上床鋪,拆了被子把自己窩在里面了。
整整一晚,沈冬冬都沒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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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又要軍訓。
新生們曬得頭暈眼花,苦不堪言,在中場休息時低頭掰著手指數日子,翻找手機日歷反復計算。
還有5天軍訓就結束了。
可以解放了!
新生們在軍訓中同甘共苦,很快就與彼此混熟,休息的時候聊得火熱。
熱門討論話題,包括食堂質量與附近小吃,本專業新生選課指南,以及班里那三位關注度頗高還恰巧同宿舍的大帥比。
三個帥比坐得很近,但沒有開口說話聊天的,都在干自己的事情,氣氛好像不咋地。
曲俊文郁悶地灌了大半瓶電解質水,視線忍不住飄遠,眺望遠處某個角落。
沈冬冬這次學聰明了,早早搶占地盤,跟幾個熱聊二次元的眼鏡宅男坐在同片樹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