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倫扶了扶眼鏡,沒說話,但表情也有點不悅。
“那就忍著。”盛見野壓低聲音笑了下,微瞇眼眸有點惡劣,還有幾分漫不經心。
曲俊文翻個白眼。
他不相信盛見野這麼好心。
當初沈冬冬要搬來他們宿舍,還是盛見野說裝鬼嚇新舍友,沈冬冬當時臉白得跟紙一樣,被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要哭不哭的樣子還挺可憐。
盛哥對他好,肯定是在琢磨壞事兒。
傅倫:“盛哥,早上忘了問,你腦門兒怎麼了?怎麼跟被貓抓了一樣?臉上還有梅花印兒。”
他說這話的時候,沈冬冬正好抱著書慢吞吞走過來,腳步立刻僵住了。
沈冬冬心虛地瞄了眼。
“啊?”盛見野輕輕摩挲額頭傷口,淺淺的已經結痂了,“不知道,可能半夜有貓鉆進宿舍了吧。”
“胡扯吧你。”曲俊文嗤笑。
沈冬冬:“……”不敢說話。
貓貓不僅偷偷鉆進來,還光明正大混進寢室,成了你們的舍友呢。
他坐到盛見野空給他的位置。
盛見野偏頭看他,瞧見他捧著的單詞書,有點無語地笑了,“勞逸結合啊沈冬冬,別看了,待會兒要是抽到咱們宿舍表演節目,你上去行不行啊?”
曲俊文和傅倫頓了下,終于心下了然。
沈冬冬一愣。
……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
沈冬冬有點氣悶。
果然,喊他過來,還是為了欺負人,把沒人愛干的苦差事丟給他。
不過想起昨天盛見野給他用的吹風筒,帶給他吃的三文魚片,還有今早上不小心抓了他……
沈冬冬思來想去,沉痛點頭。
就這樣一筆勾銷好了!
曲俊文稀奇地吹了聲口哨,“牛啊盛哥,竟然被你一勸就乖乖聽話了?哎沈冬冬,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被盛哥握著啊?”
沈冬冬辯解:“我沒有。再胡說八道,你就上去表演好了。”
曲俊文臉色微沉,“膽兒肥了啊,敢用這種語氣跟老子說話,我也是你能威脅的人?”
“……”沈冬冬倔強地偏過頭。
拒絕接話。
他不覺害怕,只是郁悶,還很憤怒。
舍友這種生物真讓人討厭!
“都是舍友,說話正常點兒。”盛見野上半身微微后倚,兩手交疊抵著后腦勺,慵懶閑適,“沈冬冬,你想好表演什麼節目了嗎就答應?別上去丟了409宿舍的臉。”
沈冬冬腹誹那是你們活該,沉默了會兒,不情不愿道:“……我會走貓步。”
作為一只貓貓,走路成一線,后腳踩在前腳的腳印上,是再平常不過的本能。
但人類卻要反復練習,還需要老師教。
曲俊文挑眉“喲”了聲,下巴一揚,像個看曲兒的紈绔大少爺,“還會這手?走下我們看看。”
沈冬冬不愿意聽他命令,僵著不起來。
曲俊文“嘖”了聲,撩起衣袖,作出暴力合作的預備姿勢,沈冬冬還是梗著脖子不退縮。
“試試唄。”盛見野拍拍沈冬冬僵硬的后背,扯出個笑,“現在就緊張,待會兒上場怎麼辦?走貓步的話,那得好好打扮打扮。”
他說著,從包里摸出個毛發極其逼真的貓耳發卡。
沈冬冬:?
怎麼會有人隨身攜帶這東西?
盛見野這家伙正常嗎!
盛見野把發卡安到沈冬冬腦袋上,深棕色的貓耳意外地與沈冬冬格外相配,就像早就長在他腦袋上一樣。
沈冬冬看不到,一臉茫然。
周圍傳來細碎喧嘩聲,女孩子們在激烈地竊竊私語,偶爾還會傳來咔嚓拍照聲,似乎都是對著沈冬冬的。
正在滿意擺弄沈冬冬的盛見野眼眸微咪。
他手頓了下,突然又把發卡摘下。
動作有些粗暴,連帶著扯下了沈冬冬幾根頭發。
沈冬冬痛得小小嗷了聲,皺眉揉著腦袋,暗戳戳瞪了盛見野一眼,在心中暗罵一聲“神經病”。
“干嘛啊盛哥?怎麼又拿下來了?”曲俊文方才猛盯,回過神來問了聲,聽起來意猶未盡。
“沒意思。”盛見野淡定把發卡折斷,若有所思道:“貓步沒什麼好看的,不讓冬冬上了。待會兒我上去彈唱首吧。曲子,幫我借把吉他來。 ”
“行啊行啊!”
曲俊文沒想到還有這等福利,立馬來了勁,樂顛顛搞外交去了。
沈冬冬莫名其妙卸了表演重擔。
他看了眼盛見野。
盛見野好像不太高興。
應該……跟他沒關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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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份的軍訓,在下午三點半提前結束了。
沈冬冬又是第一個回宿舍的。
但沒有沖進衛生間,而是匆匆收拾書包,準備出門去兼職賺學費。
他現在是大貓貓了,要努力自己負擔起生活,不能天天靠愛心人士的捐助,得早點自力更生才行。
沈冬冬正要推開宿舍門,木門被人從外面拉開,迎面撞上了三個腳步拖沓的舍友。
平日最兇的體育生舍友,竟然朝他露出個笑,滿意地拍拍沈冬冬的肩膀,“行啊你小子,托你的福,老子終于聽見盛哥彈琴開嗓了,干得不錯,哥要獎勵你!”
沈冬冬呆了下。
哦,是說上午表演節目的事兒。
很不幸,他們宿舍抽中了表演。
不過盛見野扛下了一切,抱著吉他隨意坐在凳子上,修長手指撥弄琴弦,垂眸啞聲彈唱,愣是把周圍班級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