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予幸努力進入這個情境,想了許久, 才想出一句:“很痛的。”
席旸好似笑了一下, 但不太明顯, 他摸了摸虞予幸的頭發, 沒有馬上收回手,順著虞予幸的頭發往下, 不知道哪根手指的指腹沿著虞予幸的耳朵畫邊邊, 最后停在耳垂上。
“我不怕痛。”
席旸的手收了回去, 而他的食指上,沾了一點碘伏。
席旸當然也看到了,不過他沒有拿紙,而是用大拇指抹了幾下。
笨蛋一個,抹得更開更多了。
“那好吧。”
虞予幸點點頭,他沒去糾結什麼碘伏的問題,打開抽屜,把前兩天才剛買的好幾個耳釘拿了出來:“都在這里了,都拿去吧。”
席旸:“你好像很不愿意給我。”
虞予幸再遞過去:“沒有啊,我有嗎?”
好幾個透明塑料袋子,席旸全都接了過去。
他好像在檢查作業似的,一袋一袋地看。
檢查完他從里面抽出了一張。
“太陽和星星。”
虞予幸視線落下,看了看耳釘:“昂。”
席旸:“打算……”
席旸只說這兩個字。
但虞予幸的腦子竟然把剩下的話補全了,是打算戴給我看的嗎?
“打算什麼?”虞予幸于是問:“你想說什麼?”
席旸搖了搖頭,把袋子放了回去:“沒什麼,”他又說:“沒收了。”
剛剛還說送給他戴,現在又說沒收了。
不過虞予幸又敢說什麼呢?
席旸離開之后,虞予幸盯著席旸離開的方向,即宿舍門,發了好久好久好久的呆。
不可計算的時間后,他發出了一個長長的“嘶……”
嘶……?
所以席旸有沒有意識到殘缺他是個gay啊?
所以殘缺是個gay對席旸來說……
他他他怎麼就一點也不好奇呢?這要是小藝,這會兒肯定拉著虞予幸問長問短啊,酒吧那麼大一場戲啊!
席旸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啊。
殘缺被前男友拋棄了算什麼,虞予幸他耳朵可是發炎了啊!
虞予幸想著自己笑了起來。
什麼有的沒的。
這會兒他不盯著門看了,他轉了個身,拿手撐著腦袋,撐在了桌上。
也拿出了手機,點開那個交友軟件。
上次問了怎麼掰彎直男,已經有一些人回復了,大概是因為他的號不怎麼使用,來的人不多,也基本都是發的那天來。
第一樓,也是唯一一個有贊的評論,內容十分言簡意賅,兩個字,“釣他”。
樓中樓,“上去就是干!”
再往下翻,就看到殘缺了。
唯一一個和大家不一樣的,“考慮清楚哦,不過你怎麼做我都支持你。”
虞予幸也發現了,他在對席旸的態度上,還挺搖擺不定的。
勇也是他,慫也是他。
前幾天還在那氣勢洶洶怎麼掰彎,今天僅僅因為有一個gay朋友,嚇得不知道怎麼思考。
按理來說,有一個gay朋友,很正常啊,林凱森不也有個gay朋友。
想雖然這麼想,虞予幸還是點開了搜索,輸入“被直男朋友發現自己是gay怎麼辦?”
下面的相關搜索沒有上次的那麼壯觀,虞予幸點開了最熱的那條,見評論第一寫道,“發現就發現吧,他要是嫌棄你是gay的話,這個朋友就算了吧。”
第二條,“gay又不是是個男的都喜歡,你朋友還怕這個不成。”
這事還真巧了。
虞予幸于是添加了幾個字繼續搜索,“被喜歡的直男發現自己是gay怎麼辦?”
這下相關搜索少了,虞予幸點開第一條看。
“看你要不要表白咯,成功了多一個男朋友,失敗了少一個朋友,或者看你能不能忍得住當作啥事沒有,繼續做朋友。
”
虞予幸眉頭緊皺。
真的好緊皺。
看你能不能忍得住這句話,妙死了。
這邊他正在陷入沉思,手機突然震動了兩下。
解鎖打開,是殘缺發來的消息。
殘缺:「pipixiuxiugagaga」
虞予幸:「他不在」
殘缺:「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怎麼知道我在說什麼?」
虞予幸:「腳趾頭想的」
殘缺的語音電話唰的就打過來了。
虞予幸接聽。
“臥槽,”開口殘缺就是一聲感嘆:“我他媽好丟臉啊,陳浩他媽的他是傻逼吧,尬死我了操。”
虞予幸笑:“不會,沒事的。”
“怎麼說啊?”殘缺問。
虞予幸笑:“什麼怎麼說?”
殘缺:“你倆怎麼樣了?”
“我們沒事啊,”虞予幸道:“好像是你的事比較重要吧?”
殘缺哎呀一聲:“我的事就這樣了,我剛剛把他拉黑了。”
虞予幸陰陽怪氣地哇哦一聲:“不會凌晨三點又放出來吧?”
殘缺:“真不會,這次真不會。”
虞予幸發出了一個我信你的:“呵。”
殘缺:“你倆怎麼樣了啊,席旸有沒有問你我的事啊,你怎麼說的?他有沒有問你怎麼認識我的?他知道我是gay有沒有說什麼啊?靠我好好一個陽光帥氣大學長,今天形象全毀了!”
虞予幸:“你還知道。”
殘缺:“席旸有沒有說什麼?”
虞予幸:“沒有,一個都沒有。”
殘缺:“一個都沒有什麼意思?”
虞予幸:“就是他關于你們的問題,一個都沒問。”
殘缺發出了思考的聲音。
不得不說,這位學長此刻還挺興奮的,一點也不像剛經歷了前男友跪在面前,喝得滿桌都是的樣子。
“怎麼回事啊,”殘缺笑了笑:“他怎麼一副經歷大風大浪的樣子啊。”
虞予幸:“是啊。”
殘缺:“他不會也是個gay吧?”
虞予幸:“我可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