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過半,他們的話題終于告一段落,學長也終于想起來身邊還有個活人了。
“虞予幸,”學長的嘴還有點閑不下來:“你怎麼想著把頭發染成這個顏色啊?”
虞予幸:“這個怎麼了?突然說我頭發。”
學長笑了聲:“這不是看到……”
他欲言又止,又看了眼虞予幸的頭發,換句話:“你第一次染嗎?”
虞予幸搖頭:“第三次。”
他知道學長想說什麼,索性關上他的好奇心:“是巧合。”
學長啊了一聲,再繞回來:“第三次染發?”學長有點驚訝:“你們高中可以染發?”
“不是,”虞予幸說:“都是暑假染的。”
學長:“這麼頻繁啊。”
虞予幸:“第一次是中規中矩的黃色,第二次染了紅色,”虞予幸指頭發:“這是開學前一周染的,淡紫色。”
學長點頭:“挺好,挺適合你的,你這膚色正正好。”
他又說:“席旸的紫色好像比你深一點,他有點偏藍,看起來也正正好。”
小藝這時湊過來了:“鄭濤你認識席旸,你去問問席旸他為什麼染這個頭發唄。”
“可以,”學長正有此意的樣子:“下次有機會問問。”
學長又說:“其實我看到你染了頭發還挺驚訝的。”
虞予幸:“為什麼?”
學長:“你給我感覺挺乖的,乖孩子怎麼會染頭發呢,還是紫色。”
小藝這會兒有話了:“我同意,我開學見到他,看他一頭紫發,以為他特別不好惹呢,話又少,后來才發現他是個乖乖仔。”
虞予幸否定兩人的話:“我不乖,我很叛逆的。”
學長笑了笑:“多叛逆?”
虞予幸想了想:“其實這個學校是我瞞著我媽填的,這算叛逆嗎?”
學長疑惑了:“你媽媽不讓你來藍大還是?”
虞予幸:“太遠了,她不想我去太遠的地方。
”
小藝加入聊天:“你媽想讓你去景大嗎?”
虞予幸點頭:“對,她想讓我去景大,”他補充說明:“一開始我確實當著她的面填的景大,后來偷偷改的。”
學長哇哦一聲:“后來你媽媽知道了怎麼樣?”
虞予幸笑了起來:“我媽媽知道那天,我正好把頭發染成黃的。”
小藝驚訝了:“然后呢?”
虞予幸:“她說我翅膀硬了。”
然后在房間裝哭裝了幾小時,搞虞予幸心態。
“景大也很不錯的,”學長問虞予幸:“你為什麼想來這麼遠的地方?喜歡藍城?”
虞予幸想了想:“是也不是,我……”
“砰”。
桌上突然丟過來一個東西,三個人同時嚇到,同時往后仰。
一個綠色圓柱的罐子,在桌上晃了半圈,停了下來。
三個人目光一致地先看罐子,再抬頭。
始作俑者已經離開了,留個背影。
但是一點也不難看出來,這個人。
“席旸?”
學長把桌上的罐子拿了起來:“什麼啊,蘆薈膠啊。”
小藝十分看不懂:“什麼東西?蘆薈膠是什麼?”
學長又往席旸遠去的方向看了眼罵了句:“媽的,”他轉頭問虞予幸:“他一直這麼酷嗎?”
小藝還是:“這什麼東西?什麼意思啊?”
虞予幸也是第一次見蘆薈膠,他拿起來看了眼,問學長:“這個怎麼用?”
學長拿空氣做示范:“就打開,挖出來,抹脖子上。”
小藝再次:“哈?什麼意思啊?抹脖子?”
學長沒忍住笑出了聲來:“我也想問啊,什麼意思啊虞予幸?”
問得好。
虞予幸哪里知道什麼意思,他這會兒比這兩個人還懵。
所以不知道該干什麼該說什麼的虞予幸,莫名其妙地就打開了蘆薈膠,把那層白紙撕開,當場挖一手,當場用上。
哇,好涼。
“……”
“???”
虞予幸看著十分淡定地把蓋子扭上。
“……”
“???”
虞予幸:“別看我,我也不知道。”
小藝思來想去:“這個不會有毒吧?”
學長:“這個怎麼會有毒。”
小藝繼續:“別你還沒對席旸下手,他就先把你殺了。”
學長又問號了:“你在說什麼?”
小藝:“你不知道他們的事啊?”
學長一副我該知道還是該不知道的表情:“他們什麼事?”
小藝遞詢問的眼神給虞予幸,虞予幸允許了。
于是接下來的時間,在虞予幸嗦面的后半場,小藝繪聲繪色,添油加醋地把高山三角戀的故事,說給了學長聽。
學長聽完震驚又疑惑地看著虞予幸。
虞予幸:“離譜吧?”
學長:“陳紫彤又是哪位?”
虞予幸:“我高中同學。”
學長:“席旸喜歡她嗎?”
虞予幸:“……”
怎麼都問這個問題。
學長又問:“怎麼你還和席旸打過架啊?”
虞予幸:“打個屁,沒這回事。”
學長笑得很歡:“你倆怎麼會傳成這樣。”
虞予幸:“我也想問。”
學長意味深長地轉著那罐蘆薈膠,再意味深長地看著虞予幸:“更有意思了。”
小藝湊過來:“什麼更有意思?”
學長對小藝說:“你晚上看著點虞予幸啊,他抹了席旸給的東西,可能會變異。”
小藝配合得十分好:“包在我身上,我死死看住,一有事我馬上120。”
虞予幸:“……”
姑且是因為虞予幸給了那瓶水吧,只能是這個解釋了。
不然呢?也不熟,誰也不欠誰。
至于學長和小藝怎麼想。
高山三角戀都能玩得那麼起勁,隨便他們怎麼想。
吃完飯回宿舍,沒事干的虞予幸,很難不時不時地就盯著蘆薈膠看。
最后他索性把蘆薈膠關進柜子里,眼不見為凈。
而關于席旸的微信。
加了。
他就是那個漂亮星空的“sunset”。
癱回床里,虞予幸覺得這個不在乎的時間差不多了,就把席旸的微信點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