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臉、脖子,一直紅到胳膊、鎖骨。
甚至連指尖也會充血變紅。
就這一瞬的念頭,讓他擋酒的意識走在了所有理智前面。
不想讓別人看見這樣的他。
非常、非常,不想。
陸瀟郁悶地邊喝酒邊想道。
從酒吧出來之後,大家歪七扭八地相互攙著來到路口。
陸瀟掏出手機一一幫他們打車。
趁著等車的間隙,葉橙覺得還是哄他一下,免得壽星帶著不滿回家。
「給,生日禮物。」他將手裏的袋子遞過去道。
陸瀟冷著臉接過來,卻掩飾不住眼中的期待,貌似隨口地問道:「這是什麼,能拆開看看嗎?」
「當然,都送給你了。」葉橙說。
陸瀟從袋子裏拿出禮物,卻在看見盒子的時候,手上停了下來。
葉橙觀察著他的反應,問道:「怎麼了,不喜歡?」
他也不能百分百確定,這個年紀的男生會不會喜歡這種禮物。
陸瀟深吸了一口氣,擡起頭看向他,被酒意洗亮的眼裏,染上了幾分不易察覺的侵略感。
像是驚喜,又像是危險的訊號。
他一直到把葉橙看得發慌,才緩緩開口道:「你知道生日送香水,代表著什麼嗎?」
而且,還是你最喜歡的味道。
橙花香水。
葉橙別過頭,避開他的視線,鎮定地裝傻充楞:「我只是覺得這款很好聞,就順手買來送你了,不代表什麼。」
他說得連自己都相信了,甚至忘了在下單的時候,暗藏的那一縷不為人知的私欲。
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個生日,陸瀟送給他的就是這款橙花香水,當然這是禮物之一。
清淺甜美中裹挾著淡淡的木香,柔和而治愈。
一如那聲化不開的「阿橙」。
後來他們逐漸混著用,上班的時候還被下屬吐槽過,兩個總裁身上的味道怎麼一模一樣。
這點不為人知的私心,或許就是希望……他身上也沾上自己的味道吧。
但這個理由太過於繾綣,讓葉橙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說話間,剛才叫的車停在了路邊。
葉橙退後幾步,揮了揮手道:「我先回去了。」
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身後傳來陸瀟的聲音:「你站住!」
夜風卷起飛揚的發絲,葉橙的心撲通撲通亂成一片。
他跑了兩步,又回過頭說:「生日快樂。」
陸瀟站在原地,露出一個夜色都遮不住的笑容,明晃晃的白牙很是惹眼。
「明天見,陸瀟。」葉橙被風吹亂了頭發,隔著幾米對他喊道。
「明天見。」陸瀟語氣裏夾雜著一絲溫柔,隨著夜風幽幽地飄蕩開來。
-
葉橙走後,陸瀟陸續把其他人送上車。
最後,拖著蔣進回了自己家。
今天喝酒之前,蔣進千叮萬囑陸瀟不要把他送回去,否則他爸媽絕對會來個男女混合雙打。
陸瀟住在久隆的別墅區,偌大的家裏黑燈瞎火,一個人都沒有。
他把蔣進扔到房間裏,自顧自地去洗了個澡。
出來之後,陸瀟拿起葉橙送的香水,放在手心仔細端詳了一會兒。
床上的蔣進發出哀嚎聲,捂住腦袋坐了起來,「瀟哥,有水嗎?」
陸瀟卻充耳不聞,按下蓋子,往身上噴了兩下。
淡淡的橙花味充斥著房間,蔣進抽了抽鼻子:「什麼味道?」
陸瀟放下香水瓶,轉過身道:「明天早自習幾點來著?」
蔣進的酒已經醒了一半,頂著雞窩頭滿臉茫然:「早自習不都是七點嗎。
」
「這樣啊,那早點睡吧,明天早上七點到學校。」陸瀟點了點頭道。
蔣進張大了嘴巴:「你要去上早自習?我是喝多了產生幻覺了嗎?我從來沒見你上過早自習!」
陸瀟躺倒在床上,枕著胳膊看著天花板,喃喃地說:「我突然覺得,上學也挺有意思的。」
蔣進:「……」
他摸了摸自己的腦門,又摸了摸陸瀟的,確認兩個人都沒有發燒。
「睡了,出去的時候把燈關了。」陸瀟閉上眼睛,把被子拉到下巴。
蔣進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但還是在去客房前把燈給他關了。
他真的沒受什麼刺激吧……
第二天一早,陸瀟果然還是睡過頭了。
直到七點半,才拖著蔣進邊啃包子邊從後門進來。
葉橙正在讀英語,桌上落下一袋豆漿,同時那杯沒開封的咖啡被拿走了。
「換著喝吧,老喝咖啡不好。」陸瀟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經過昨天晚上,兩人的氣氛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像是自然又像是不自然。
葉橙看了他一眼,「你喝的慣嗎?」
陸瀟向來嗜甜,吸了一口咖啡,臉立刻皺成了一團。
葉橙笑了起來。
前門人影閃動,有個人走了進來。
大家以為是徐超,都沒有在意,直到那人敲了敲黑板。
「都醒醒,早自習怎麼還有人在睡覺?」尖銳的女聲響起。
在看清是誰後,眾人的臉色都變得精彩紛呈起來。
講臺上站著的是十一班的班主任朱玉芬,也是高二年級的數學組組長。
她約莫四十出頭的樣子,短發燙卷,鼻梁上架著眼鏡,滿臉刻薄像。
眾所周知,這個更年期阿姨是出了名的難搞。
「跟大家說一下,徐老師家裏臨時有事,讓我代班一個月。」朱玉芬看著他們,眼中帶著不加掩飾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