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幫人吵吵嚷嚷,成群結隊地走了。
陸瀟插著兜經過葉橙身邊,在即將走過去的時候,被攔了下來。
葉橙望向他道:「謝了。」
陸瀟跟他總共也沒說過幾句話,最多是個點頭之交的同班同學,不知道謝從何來。
他隨意點了點頭,舉步要走。
葉橙又說:「你能不能,不要和那個張琦打架。」
陸瀟側身看向他,葉橙身高到他眉毛左右,兩人面對面站著時基本能夠平視彼此。
面前的人一副清傲好學生的調性,一板一眼地跟他說教。
這架勢不像是感謝他,倒像是在找事兒。
陸瀟覺得無比荒唐,甚至被氣笑了:「關你屁事。」
他面色不善地看了葉橙兩眼,便大步走開了。
葉橙忍不住心想,媽的,真的很叛逆啊。
好難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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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課結束後,葉橙被徐超叫去了辦公室一趟。
他剛開始以為是有什麼風聲傳到老師那裏去了,結果發現徐超只是讓他找人一起出黑板報。
「這一期板報要參加評選,你們最好今天就弄出來。」徐超安排道,「我看你字寫得很漂亮,應該練過書法吧?」
葉橙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小時候學過幾年。」
徐超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那辛苦你了,你找蔣進和你一起,他是學美術的藝術生,兩個人很快就搞好了。」
下午最後一節是計算機課,兩人從徐超那裏拿了特權,待在教室裏出黑板報。
蔣進非常熱衷逃課,高高興興地拿來了顏料和筆刷。
他一邊在紙上畫初稿,一邊和葉橙侃大山:「看不出來嘛,你還挺能打的,聽說你在廁所裏把賴子幹翻了。
」
葉橙從書包裏拿出眼鏡戴上,他近視一百多度,平時基本不需要戴眼鏡。
為了等會兒寫粉筆字看稿子方便,便提前戴好了。
他隨口答道:「打架不是衡量能力的唯一方式,也不能解決任何矛盾。」
蔣進不以為然地嗤笑:「你擱這兒背政治呢,本來以為你挺有血性,果然還是修道院出來的。」
葉橙輕哼了一聲:「你如果真的對陸瀟好,就該勸他別跟張琦鬥了。」
他本以為蔣進會不屑一顧,但卻見他放下筆,板起臉道:「你懂個屁,不了解就別開麥,ok?」
如果換了別人,用這種方式說話,葉橙八成不會再鳥他了。
但他又有點好奇,那個張琦到底什麼來頭。
「那你給我科普一下?」他接著蔣進的話道。
蔣進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咋滴,這麼關心,你想加入我們?不過你小子確實挺能打的,遇事兒也夠剛,難怪瀟哥沒為難你。」
葉橙忽然有了個想法。
或許,化解敵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融入敵人內部。
他努力擺出一副高中生的姿態,認真地詢問:「你們還收人嗎,要先交保護費嗎?」
蔣進被噎住了,咳了咳道:「什麼鬼,你以為我們是老琦那群人啊,瀟哥才不收保護費。」
「那要怎麼才能加入?」葉橙難得鍥而不舍地問道。
蔣進一時被考住了,撓了撓頭發,索性攤牌:「你到底想幹嘛?我看你也不是喜歡混社會的人吧。」
葉橙用手背抵住下巴,坦蕩蕩地說:「想多了解你們瀟哥一點,我很好奇他和張琦有什麼過節。」
蔣進臉頰抽搐,總感覺他前半句話哪裏怪怪的。
「你想知道這個?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瀟哥以前有個玩的很好的朋友,是個悶葫蘆,後來被張琦和周凱欺負,頂不住轉學了。」
他頓了頓,接著說:「高一的時候,張琦他們特別狂,連高三的保護費都收,還鬧得有人退學。後來悶葫蘆走後,瀟哥徹底火了,把他打得在醫院躺了兩個月,從那以後大家都開始叫一哥了。」
「你知道為什麼他們都怕瀟哥,但是沒有一個人跟老師說過他不好嗎。因為如果沒有瀟哥,十三中早就亂套了。」蔣進認真地說。
現在的思遠樓分為東樓和西樓,東樓是張琦的地盤,西樓歸陸瀟罩著。
葉橙靜靜地聽著,確實如他所說,陸瀟在班上很受歡迎。
不管是聯合校草投票裏面,一水兒地投他,還是體育課大家都很服從他,都能看得出來。
怕他的人很多,喜歡他的也很多。
原來陸瀟的人生裏,有那麼多他不曾參與過的愛恨情仇。
他隱約記得陸瀟提過,高中時認識一個學習很好的兄弟,本來還能幫他補補課,可惜後來轉學走了。
當時陸瀟還開玩笑,說要是那哥兒們不走就好了,說不定我就能跟你考上一所大學了。然後,我大學就要把你追到手。
葉橙覺得他在吹牛逼,嘲弄說就算你一門心思學習,也不可能考上北大,還是下輩子吧。
如今他親耳聽到這些「往事」,不知不覺中,有種異樣的感受。
說話間,一個身影從後門走了進來。
蔣進看過去,差點沒把自己舌頭咬掉。
說曹操曹操到,陸瀟懶洋洋地走進教室,瞟了他們一眼,將計算機書扔在桌上。
「瀟哥……你不上課了嗎?」蔣進在背後說了關於他的話,有點心虛地看著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