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吩咐完,從許棉直的衣柜里找出來一套黑色掐腰的燕尾服,丟過去。
被急急忙忙收拾妥當的許家二少讓大姐挽著胳膊一道從樓上下來了。
大廳里的各種視線都睇過來,為這兩姐弟出眾的相貌。
許棉直微微冷著表情,走完了樓梯,便不動聲色地用力將自己胳膊從他大姐手里扯出來。
許家二少爺直至今天,才真正正式在眾人面前亮相。早先有不少新聞報道想炒他的小料,但許棉直為人處事一向及其低調,他的消息向來很難捕捉。
早前有狗仔捕風捉影地放過一些消息,說是許家二公子長相有些抱歉,所以才鮮少露面。由于原先對二少“審美低俗,長相丑挫”的先入為主,這會兒見了真人,倒是有幾分驚艷了。
卓寧遠舉著酒杯,也站在不遠處看著他,打量的眼神似笑非笑。
許棉直想過去跟他說話,卻再一次被他大姐拉住,“我答應你能讓他進來,棉直,你要是不聽話,我照樣能把你的Ivan從這里面請出去。給我乖點,先陪爸去跟客人打招呼,等會兒你想做什麼我都不會攔你。”
許棉直不吭聲。
“還跟我耍脾氣了,嗯?”
許棉直不高興地又把大姐挽著他的手拿開:“Ivan看到你挽著我會誤會的。”
許棉堇忍著怒氣等日后再教訓這混小子。她是真不明白,這個寶貝弟弟,從小就悶著一肚子主意,她以為這家伙長大了會隨他親爹花心的本性,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小姑娘。
哪知道這寶貝弟弟從大學就玩起了暗戀,還是純種單相思一個大男人。
許棉堇深知是管不住他的,又心疼他那股傻勁兒,任他自由發揮,還時不時提供了外援幫助。
今晚上這場晚宴,是捏人脈的最好時機。能踩這趟紅毯的,都默認是圈子里的大腕。卓寧遠自認為不是。
也不知道冷落了他幾個月的經紀人為何突然在上個星期打電話給他,說給他準備了個fans meeting,行程安排得也很巧,今天下午的見面會結束后,有記者采訪,經紀人滿臉笑容地說Ivan最多只有十分鐘的訪問時間,他要趕著化妝到這邊來參加許家的私人宴會。
這個消息必定是明天的頭版。
幾乎被打壓雪藏的過氣小生Ivan,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卓寧遠沒什麼心情跟這里面的人打交道,他坐在不顯眼的沙發上舉著酒杯看這里面形形色色的人。
也不知坐了多長時間,他覺得實在無聊透了,站起來直接想往外面走。
“Ivan!”正在跟某導演周旋的經紀人眼尖地發現了他的黑色西裝背影,出聲叫住他。
被灌了幾杯酒的許棉直聽到這個名字,本能地看過去。
“失陪一下。”許棉直站在父親旁邊,跟對面的幾位長輩抱歉。
他再無顧忌地直直地走向Ivan。
經紀人賠笑地看著許二少,說Ivan今天有些不舒服,有些失禮的地方見諒了。
許棉直點點頭,面向Ivan說,師兄,我爸說要見見你。
一旁的經紀人聽到這個稱呼,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許棉直領著Ivan先后去見了自己的父親和一些導演,他以毫無夸作的語氣喊他師兄,像是細數自己偶像般引以為傲的語氣跟這些人談論他。
像是另一個人格的許棉直,用自信坦然的態度在展示自己捧在手心里、藏在心尖上的珍貴所有物。
在晚宴結束前,許棉直被別人遞過來的酒杯放倒了。
他軟綿綿地往卓寧遠身上靠,說Ivan,我頭好暈。
“我喊人過來扶你上去休息。”
“不要,我想讓師兄扶我上去。”許棉直將自己站穩當,被酒氣熏濕的眼睛望著卓寧遠。
他無法拒絕這樣的綿羊。
等到了許棉直房間,管家開了門將倆人引進去,又十分盡職地將門帶上。
卓寧遠將許棉直扶著到沙發上坐著。
在房間里轉了一圈,給他倒了杯熱水。卓寧遠站他面前,彎腰將水杯遞過去。
許棉直屁股一挨上沙發,就自個兒將西裝外套剝了,仰靠在沙發上,雙手握住杯子,將Ivan的手也包在自己的掌心里。
他一邊喝水一邊拿濕潤的眼神偷偷看卓寧遠。
“不能喝還逞能?”他放下杯子,捏許棉直的臉。
許棉直不說話,只貪婪地拿眼神看著他。
房間里極為安靜,只余兩人的呼吸聲。
卓寧遠跪在沙發上,雙手撐在沙發的兩側,用審視的眼神看這只小綿羊。
至今晚以前,他真的以為眼前這個人是一只好欺負又軟綿綿的小綿羊。
躲在暗處里總是用虔誠的仰望著的眼神注視他,跟拍他,用各種方法接近他。在他身陷囫圇時像個小斗士一樣保護他。
許棉直這個名字,很早就出現在他的記憶里,他卻從未用心記在心上過。這個人用不同的身份在他身邊潛伏了七年。
初中到高中由紙質信件的志同道合的筆友到網絡社交軟件聯系的網友。
大學時期的師弟,他身邊總以為可有可無的小跟班。
他游戲里男扮女裝的老婆,他當明星后最死忠的粉絲。
及現在,矜貴低調的許家二公子。
“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你?”卓寧遠輕輕地捏他臉。
許棉直坦然熱烈地回看他,借著要醉不醉的酒意,將藏在心底里分分秒秒都在升溫的炙熱愛意袒露給他看。
“卓寧遠,我喜歡你。”
“師兄,我喜歡你。”
“Ivan,我喜歡你。”
“不管是哪一個,都只喜歡你。”
再也沒有這樣的人,像我這樣喜歡你了。
作者有話說:《殊途》有關內容全部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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