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好各自房間的鑰匙,其余人在后面商量怎麼分配睡覺的問題。
程立走在最前面,阮昊剛準備追上去,被卓寧遠搭上肩膀湊過來:“我去給你換個房間吧,高級大床房怎麼樣?”
阮昊笑著推他,再補一腳,跟卓寧遠相互推搡,幼稚的跟個小孩兒一樣。他是想換。但在出來玩前就答應過程立,在人前不跟他做過于親密的舉動。
“要不我跟程立睡一間吧,我睡覺淺。你們幾個打呼聲都他媽能千里傳音了。”裴勁很認真地說。
唐滿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他:“兄弟,你他媽真敢說。”
裴勁朝走在最前面的人喊:“程立,我倆一間房吧!行不?”
走在最前列的三帥哥同時回頭看向他。
卓寧遠一臉意味不明的笑。
阮昊問:“你再說一遍?”
裴勁追上來,被班長的低氣壓威懾住,有點猶豫地說:“額,我跟程立一間房……行吧?”
程立說:“不行。”
裴勁還想說什麼,被唐滿一把拉過去了。
房間就在一樓,穿過長廊。門卡在程立手里,他在開門,阮昊站他身后。
門打開程立先進屋了,阮昊剛準備跟著進去,卓寧遠和唐滿從后面推他,三個人都進了屋子。
“我想跟程立一間屋!”唐滿搭著阮昊左邊肩膀。
“我要跟程立睡一張床!”卓寧遠搭他右邊肩膀。
“要不我們四個一間房間吧,晚上還可以斗地主!”
阮昊轉身抓著兩個人胳膊,一腳一個將兩人踹出房間,笑罵了一句滾蛋,把門鎖上了。
外面兩人拍了一會兒門板又唱著歌哥倆好地去自己房間,世界終于清靜了。
阮昊把背包放在椅子上,走過去從后面抱住程立,親他側臉,又低聲問:“累嗎?晚上七點多才去吃飯,可以先休息一會兒。
”
程立說:“不累。”他扳阮昊圈在他腰間的手,卻被他更用力地圈緊,低低地在他耳邊悶笑,使壞咬他耳垂。
他的反抗并不真心,輕微的用力,被阮昊輕易制止。阮昊輕柔地吻他臉頰,兩人呼吸聲慢慢交融,就差一點吻上嘴唇時,外面的玻璃窗被人敲了。
程立立馬推開他。
窗外兩個身影出來,窗戶并沒有鎖,被唐滿推開伸進一個頭:“我什麼都沒看見。”
卓寧遠也湊過來:“我們只是單純地在看風景,手癢敲了下玻璃。”
阮昊一句話都沒說,極干脆地開門,沖了出去要揍人。
剛把程立哄軟,嘴兒還沒親上,又被這倆人攪黃了。軟日天爆怒,追著唐滿跟卓寧遠攆了一條街。
三人在半途氣喘吁吁地相互打量,又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
正是高考結束,同行的六人預估分數都在自己的期許內,這時候的快樂都是簡單而肆意。
阮昊心里的快活勁兒更是不知道該如何宣泄出來。他身邊有兄弟,各自一個眼神都能明白對方在打什麼餿主意,也志同道合。他身邊也有他,從一開始對他抗拒,冷眼相待,到后來在他懷里任他肆意親吻。
他原本也是吊兒郎當地過著。他斂了不少脾性,磕磕盼盼學會喜歡也是溫柔的。為了追逐他對待學業不再無所謂態度,從不愛學習的學霸練就成腳踏實地的學霸。
這時的他意氣風發,整個世界都在他腳下。
一身汗的三人跑回客棧各自去沖了個澡,一行六人行又浩蕩地出門覓食了。
來的是一家Bistrot性質的西餐廳。
還沒點菜,唐滿就朝服務員招手,要搬來兩箱啤酒。
“今晚不醉不歸!”唐滿給每人面前分了兩瓶酒,撂下話。
阮昊把程立桌面上的酒都攬到自己跟前,說:“他不會喝,他的份我都包了。”
除程立外,其余四人都在為班長的這份豪氣鼓掌。
他們來時才七點半,天也就剛黑下來而已。店里客人不算多,點的菜上來很快。
陸陸續續地,店里滿座了。
氛圍也逐漸熱鬧起來。
阮昊跟個大爺一樣往后靠著椅背坐,手搭在程立的椅頭,笑著看裴勁跟唐滿劃拳,輸了的人自灌三杯。
卓寧遠瞥了一眼程立的碗碟。他以前就發現了,每次大家聚在一起吃飯,這人只吃阮昊夾在他碗里的東西,很少朝桌上的菜碟伸筷子。
以前還未和程立接觸時,從他種種表現來看,他以為這人有潔癖。
但好像又不是這樣。
阮昊笑著笑著整個身體都挨到程立那邊去了,又湊近他說了些什麼,程立很認真地聽,末了,彎了唇角也在笑。
程立從高一以高分入校就經常被人討論。出眾的外貌和疏離的個性也讓他在男生集體里常遭非議。很多人看不慣他。卓寧遠聽過很多關于他的說法,褒貶不一。他不喜歡管閑事,對這些閑聊向來左耳進右耳出。第一次對程立有印象就是高二分班考那次,考前幾分鐘跟阮昊一起進來的一男生仗勢欺人地用書砸他。
當時全班鴉雀無聲。
被砸中的程立只是回頭看了那男生一眼。
陰郁又冷的眼神。
那時候的程立是真正的孤僻。
就連他都為這眼神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