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羅羅說:“對不起啊……”
林晝眠聞言失笑,道:“你為什麼同我說對不起?”
白羅羅說:“啊,其實我只是想你大概是不愿意的吧?”
林晝眠道:“我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喜歡過什麼人,更不知道心動是什麼感覺。”
林晝眠突然提起這個,倒讓白羅羅有點驚訝。
林晝眠道:“之前我對你好,的確是在你身上有所求,只是現在不用了……我有了別的法子。”他舒展眉目,臉上沒了往日的冷淡看起來格外的溫柔,他說,“我從來沒想過自己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但是現在一切都有希望了。”
大概是林蟄的藥在起作用,林晝眠的極陽體質的確有了很大的改善。
白羅羅說:“那、那恭喜你啊。”
林晝眠道:“你是我第一個發生關系的人……周致知,我是想問你,如果等我的眼睛好了,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白羅羅啞然。
林晝眠卻還在繼續,他說:“我,不太懂這個,如果有哪里做的不對,你可不可以教教我?”他在風水之事上,是無人出其左右的林大師,但在感情上卻是初學者。當初白羅羅拒絕他,他想的第一個念頭卻是是不是白羅羅覺得他眼盲太過礙事……
白羅羅慢慢的低了頭,沒說話。
林晝眠道:“周致知?”
白羅羅覺得自己有點冷,但這種感覺其實他早該習慣了,他慢慢、慢慢的說:“嗯,對不起啊,林晝眠。”
林晝眠的笑容僵住了,他道:“為什麼?”
白羅羅說:“哦,我只是覺得和你不太合適。”
林晝眠道:“不合適?”他雖然看不見,但感覺卻比常人敏銳許多,他能感覺得到,白羅羅的確對他有意。
白羅羅說:“抱歉。”
林晝眠沉默了下來。兩人相顧無言許久后,他才最后問了句:“是不是有人逼你?”
白羅羅說:“沒有。”
最后的希望破滅,林晝眠起身出門,再無一絲留戀。他本就驕傲,能說出這些話來,大概已經是盡了全力。但白羅羅卻沒有回應他,甚至從頭到尾都在道歉。
白羅羅說:“唉,咋辦,我有點難過。”
系統說:“媽的,你把眼淚擦干凈了,有啥難過的,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到處都是,等著啊,等我有空給你介紹幾個。”
白羅羅說:“你真好。”
系統說:“所以你要不要先把衣服穿上?”
白羅羅去穿了衣服,灰溜溜的回去了。
吳推三正在屋子里啃他買的面包,見到白羅羅含糊的說了句:“你去哪兒了,林蟄的人在找你。”他眼睛倒是挺尖,一下子就看到了白羅羅頸項上的痕跡,訝異道,“你去先生那兒了?”
白羅羅瞅了他眼,沒說話,直接上樓去了。
林蟄果然給他打了十幾個電話了,白羅羅接起來喂了聲,就聽到他氣急敗壞的聲音,說:“你去我二叔那兒做什麼呢??周致知,別忘了你是什麼身份,答應過我什麼!”
白羅羅聽的耳朵疼,說:“我真沒做什麼,你冷靜一點,我不會告訴他的。”
林蟄咬牙切齒道:“沒做什麼?沒做什麼你現在才從他房里出來。”
白羅羅息了聲沒說話。
林蟄還在吼:“沒做什麼他現在就氣哄哄的出門了?”
白羅羅脾氣本來挺好的,結果現在屁股疼,身上冷,被林蟄一叫喚搞的火氣也上來了,他又不是泥人,況且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白羅羅怒道,“你他媽的來打我啊,老子就是去勾引你二叔了,還勾引成功要成為你二嬸子了,你是不是好氣,氣死你個傻逼玩意兒。
”
林蟄:“……”
白羅羅道:“有事沒事別他媽的來給我廢話,我他媽的又不欠你林家的,我給林晝眠命是我樂意,你算個屁?”
林蟄:“……”
白羅羅吼了一通,心情總算好了,說:“有事說事,沒事我掛了。”
林蟄半晌后,才道了句:“沒事。”他似乎是被突然爆發的白羅羅給嚇到了,沒想到從頭到尾表現的那麼溫和的人會突然爆炸。
白羅羅也沒多給他廢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白羅羅說:“我感覺我要被報復了。”
系統道:“別怕他,他就是個棒槌。”
白羅羅:“……”
反正命不是自己的,好像的確沒啥可怕的。林蟄雖然氣的要死,但是又拿白羅羅沒法子,畢竟他現在還有求于人。只是白羅羅的身體一天天的虛弱下去,林晝眠則因為之前的事情一直不愿意回來,以至于到了最后的日子,白羅羅都沒看見他。
吳推三是三個徒弟里唯一知道內勤的,其他兩人還真以為白羅羅只是感冒。他一個人偷偷的哭了幾次,有一次還被白羅羅碰巧抓住。
白羅羅說你哭啥哭啊。
吳推三說:“周致知你跑吧,我幫你好不好?我幫你跑,撐過幾個月就行了……”
白羅羅說:“我跑了你先生怎麼辦呢,林蟄說了一旦開始藥就不能停,不然先生對這藥方子起了抗性,以后就沒用了。”
吳推三道:“但是——”
白羅羅說:“沒有但是,這是我自愿的,你別擔心。”
吳推三眼圈又紅了。
白羅羅說:“行了,晚上吃雞。”
吳推三說:“你別做飯好好休息吧,讓吳阻四來吧。”
白羅羅說:“得了,吃他做的飯死得更快。”
吳推三:“……”
不得不說,白羅羅的表現,完全不像是一個將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