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白羅羅卻忽的感到手腕微癢——他有些疑惑的低下頭,然后震驚的看到之前林晝眠套在他手腕上的手鏈竟是直接斷裂開來,串在上面的珠子噼里啪啦的落在了地上。
鏈子斷開的剎那,白羅羅感到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重重的撞了一下。他的極陰體質,在這工地里似乎成了一個靶子,無處可去的陰氣開始朝著他的身體里拼了命的竄入,不過眨眼間的功夫,白羅羅的身體就開始變得好像冰塊一樣的冷。
“不好!”林晝眠聽到響動,臉色大變,他直接蹲下,抓住了白羅羅的手臂。果然如同他所料那般,白羅羅的皮膚已經冷透,而其他能看見的人甚至看到白羅羅的肌膚之上掛上了一層薄薄的霜。
“周致知你怎麼了!”其他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住了。
林晝眠立馬道:“馬上把他送回去。”
“送去哪兒?”吳推三已經將白羅羅背了起來,看白羅羅的癥狀,大家都能猜出是陰氣入體,可是為什麼會陰氣入體,就讓人想不明白了。
吳推三跑著把白羅羅送到了車上,林晝眠上車之后立刻檢查了白羅羅的身體情況,眉頭蹙的死緊道:“情況不太好。”
“你看這個行麼?”陰氣入體其實是風水師經常會遇到的情況,如果此時有足夠的陽氣進入白羅羅的身體,沖淡他體內的陰氣,那應該能保住他的性命。但奈何白羅羅體質特殊,他本來就是極陰體質,陰氣強行進入他的身體后他體內簡直就是如魚得水,不過片刻,就幾乎要將白羅羅的身體凍了起來。
“不行。”林晝眠微微咬牙,他道,“是我大意了。”
送白羅羅的那串手鏈,是林晝眠特意制作的,鏈子里無論是上面的珠子繩索,甚至于染色的材料,全都是至陽之物。只要戴著這東西,就算白羅羅是極陰體質也絕對不會被陰氣影響,但他沒想到的是,那鏈子竟是悄無聲息的斷裂了。
“怎麼回事?”陳遇淺道,“林晝眠,你明知道他是極陰體質,為什麼還要帶著他過來?”其實陳遇淺一直想問,但是又沒開口。
“起陣之時,周致知必須在陣眼旁邊。”林晝眠道,“他的極陰體質是陣法必要的保證,若我給他的手鏈不斷,定然不會出問題。”
話雖如此,可意外還是發生了。
林晝眠給白羅羅生命保障的手鏈突然斷裂,促使陣眼中心的白羅羅直接被陰氣入體,此時他們身邊的至陽之物于白羅羅的體質而言,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
白羅羅冷的直哆嗦,嘴里已經開始說胡話。
林晝眠知道不能再等,微微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手鏈,淡淡道:“送我們去最近的酒店。”
“林晝眠?”陳遇淺一下子就想到了林晝眠想做什麼,他說,“你確定?”
林晝眠道:“不然還有什麼法子?”
陳遇淺語塞,現在的確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如果再拖下去白羅羅很可能性命不保。于是他也不再說什麼,看著司機將車開到了附近的酒店旁。萬幸的是這里是中心區,酒店數量比較多,也沒耽擱什麼時間。
陳遇淺幫林晝眠辦了入房手續,看著他抱著已經快要沒有氣息的白羅羅匆匆進了房間。
陳遇淺看著門,心情有點復雜,最后在門口抽了根煙,才慢慢的下了樓。
吳姓三人趕到酒店的時候,只看到了門口的陳遇淺。
吳推三是性子最急的那個,問陳遇淺說:“周致知呢?沒事吧?”
陳遇淺道:“應該沒事了。”
吳推三道:“那先生呢?”
陳遇淺頗有深意的看了吳推三一眼,道:“正在救周致知呢。”
吳推三開始還沒懂陳遇淺這話什麼意思,結果他稍微一細想,就明白了陳遇淺的意思:“……哦,這樣啊。”
陳遇淺又掏了根煙出來,說:“等著吧。”
屋外的人在寒風中等待,屋內的白羅羅也在寒冷中煎熬。這寒冷來的太過突然以至于他在暈過去之前都未曾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陰氣像是一只只嗜暖的蟲子,一個勁的往他的心臟里鉆,要是讓陰氣真的鉆進去,白羅羅就可以直接登出這個世界了。
林晝眠沒打算讓周致知死,他看著身下之人,慢慢的取下了自己手腕上的手鏈。
手鏈離開林晝眠的身體后,他本該感受到如同被炙烤一般的痛苦,但是此時的他卻沒有。因為他的面前,還有一個正在源源不斷的散發著冷氣的大型冰塊。
林晝眠伸出手,試探性的撫上了周致知的臉,他的語氣里多了點喟嘆和無奈,只是輕聲道:“周致知,你別怪我。”
白羅羅說不出話來,事實上他反而成為了主動的一方,被凍的神志不清的他開始依靠本能尋找熱源,而林晝眠,就是他要尋找的東西。
林晝眠的的肌膚滾燙柔軟,還有著一股淡淡的香氣,像是長期使用什麼熏香染上的,十分清淡很是好聞。
白羅羅死死的抱著林晝眠總算感覺自己里的寒冷稍微得到緩解,但他的意識卻依舊模糊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