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迅速離開了飛船,在黑市辦理了身份信息,開始在幾個黑市之間輾轉。
周融本來以為偷盜飛船的他們,會被聯盟通緝。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聯盟居然從來不曾提過飛船被搶奪的事情。而他們幾個逃離星球的死刑犯,也被抹去了痕跡。隨著時間的推移,周融和穆行宮開始重新生活。他們開了一間小店,修理交通工具為生,日子平淡又安穩。
不過大家都是撿回一條命的人,也不求其他什麼刺激的生活了。
隊伍里有些人離開了,但大部分人都還在一起,并且想要在一起度過余下的歲月。
當年雪卉和凌域明消失的事情,在他們隊伍中掀起了波瀾,大家都為凌域明的離去感到悲痛,對雪卉的消失感到震驚。
視頻中,雪卉好像一顆燃燒殆盡的流星,墜落在黑暗的宇宙里。
他們從來都不覺得雪卉會回來,然而幾年過去,他們卻再次看見了雪卉。
第一個看見雪卉的是袁殊澤,他指著集市上的巨大的全息投影屏幕愕然道:“那個人是不是雪卉?”
眾人一齊看過去,看到了屏幕上出現的身影。
那是一個深色冷漠的男人,有著一頭雪白的長發,他的眼睛是純粹的紫,濃郁的有些隱隱發黑。男人有著一張漂亮的臉,但他這樣的長相卻并不會讓人生出褻瀆之心,因為那雪風般冰冷的氣質,即便是隔著屏幕,也讓人不由自主的生出幾分瑟縮之意。
這是雪卉?這是當年那個笑的燦爛,哭的隨意,天天對著凌域明像個孩子般撒嬌的雪卉?
眾人心中生出濃濃的疑惑,但臉卻做不了假,這張臉的確和雪卉一模一樣。
屏幕上正播送著一則新聞,說人類又和其他星系的其他種族達成了協議,可以擴張生存地點,并且表示新的星系有著極為豐富的礦產和各種人類緊缺資源。
在這則新聞中,雪卉是以上賓的身份出現的。他坐在主座上,表情冷淡的捏著一支筆,正在低頭簽寫什麼文件。
袁殊澤看著他發起了呆,最后新聞結束,他才呆呆道:“雪卉到底是什麼種族?”
“好像是星族。”周融以前當過軍人,所以知道一點。這個種族非常的神秘,人類對其所知甚少,并且他們的身份是被嚴格保密的,只有極少一部分知道他們的存在。
“星族?”穆行宮也沒聽過,道:“那是什麼種族?”
周融道:“就是星球的意思。”他并沒有見過星族,所以當年雪卉帶著凌域明離開時,只是心中有所懷疑,不過眼前這一幕卻確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所以,雪卉就是那顆星球?”袁殊澤道,“那、那我們再去那顆星球上,可以見到雪卉嗎?”
周融說:“我不知道。”
雖然沒有肯定的答案,但大家還是很有默契的踏上了旅程。
時隔六年,那顆原本用來投放死刑犯的星球已經被改做了其他的用途,據說上面有著人類非常渴求的一種礦產資源,再加上那里環境特殊,所以發展了繁榮的旅游業。
周融他們再次踏上了這顆想要拼命逃離的星球。
這里不再荒蠻,充滿了人類活動的痕跡,到處都是旅游團,還有一些人文設施,全然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這里冬天是不是很冷?”到來這顆星球的第一天,周融這麼問這里的人。
“不冷啊。”在這顆星球上賣紀念品的商販一臉莫名,他道:“這顆星球四季如春,根本沒有冬天。”
袁殊澤聽到這話,再也沒有忍住,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周融和穆行宮都沉默了。
袁殊澤道:“雪卉……明明那麼喜歡冬天,你們說,看見域明哥走了,他是不是特別的難過。”
“我對不起他。”周融心情低落至極,他道,“如果當時是我去的……”
穆行宮沉沉的嘆氣。
然而逝者如斯,離開的人永遠也不會回來。
他們在這顆星球上轉了一圈,看到了許多熟悉的景色,也看到了很多巨大的變化。
這顆星球上的動物們都不再像之前那麼有攻擊性,反而對人類非常的友好。周融他們想找到離開這顆星球時,雪卉帶他們去的木屋,但那地方在叢林深處,沒有人引導,他們根本找不到具體地點,于是只能作罷。
直到離開,他們都沒能再見雪卉一面。
“是他不想見我們吧。”穆行宮道,:“他肯定知道我們來了。”
袁殊澤有點失神,他想起了自己和凌域明及雪卉度過的時光,現在想來,那時候他們日日處在危險之中,卻有一種別樣的快樂。
“雪卉,再見。”周融在離開時,對著眼前的景色輕輕說了聲,“我一直想對你說,對不起。”
穆行宮說:“抱歉。”
袁殊澤自從踏上這顆星球眼淚幾乎就沒有干過,他打著嗝,道:“雪卉,我好想你。”
一陣風吹過,吹落了枝頭盛開的貓咪的白花,白色的花瓣飄落在眾人的肩頭,周融捏起一片,輕輕的放進了兜里。
星球的時光是那麼漫長,人類的生命于他們而言不過呼吸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