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羅羅沒注意到卯九的異樣,他淡淡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卯九,你冷靜些。”
卯九說:“哪怕是沒了性命,主子也要救下先皇?”
白羅羅雖然腦子是木的,但是其中關節差不多都想通了,他道:“你早就知道吧?”
卯九不語。
白羅羅說:“說什麼你找不到神醫,其實你只是不想治好我皇兄的心疾,說什麼等我都發長出來……”
白羅羅說著摸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兒,然后傻了,他腦袋的手感又從獼猴要變成了煮雞蛋,光光滑滑的。
白羅羅嗷的一聲就炸了,道:“我頭發呢?!”
卯九表情頗為無辜,他道:“主子,不是我做的,我趕到那里的時候,神醫已經將你的頭發剃掉了。”
白羅羅:“……”你就騙我讀書少吧,也是第一次聽說做心臟手術要剃頭發的。
卯九說:“這事情我真沒騙主子,不信我將那神醫喚進來,主子親自問?”
白羅羅依舊是一臉懷疑,卯九見狀直接拍了拍手——他顯然是早就想到了這一點。
之前白羅羅見過的那神醫聞聲從屋外走了進來,他的臉色算不得太好,但應該卯九也沒動他。
卯九看著他,口中冷冷吐出兩個字:“解釋。”
也只有在面對白羅羅的時候,卯九才是柔軟的,在其他人面前,無論是語氣還是神態,都像一個真正的上位者。
好在神醫也是見過大世面,他臉色不變,語氣平淡的將隧道里的事情說了個大概,并且表示白羅羅的頭發是他剃的,因為換心需要。
神醫說話的時候,卯九眼神一直盯著他,就連白羅羅這個在旁邊看的人,都覺得卯九的眼神有點滲人——想來若不是為了給白羅羅一個交代,恐怕這神醫早就被卯九剁了。
白羅羅第一次如此直接的感覺到卯九的變化,眼前背著手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似乎同他記憶里那個上桌子吃飯都會臉紅的卯九已判若兩人。
神醫說完之后,便垂了頭,看樣子是松了口氣。
卯九聽神醫講完,慢慢點了點頭,淡淡道:“出去吧。”
那神醫應了聲是,轉身毫不猶豫的往外走,白羅羅清楚的看見他后背濕了一片,也不知是嚇的還是熱的……
神醫前腳出去,卯九后腳表情就變回了小可憐,他看著白羅羅,頗為委屈道:“主子,你看,這件事根本和我沒關系。”
白羅羅根本不相信卯九的說辭,他發現卯九這是將陰奉陽違做到了極致。在他面前一副小可憐的樣子,出去可能就是大變態。
白羅羅道:“那信王和我哥呢?”
卯九還沒開口,白羅羅就道:“你別騙我。”
卯九抿了抿唇,輕輕嘆了口氣,道:“信王被我關起來了,您的皇兄還在冰棺之內。”
白羅羅道:“我要見信王。”
卯九張口欲勸,但見白羅羅神色堅定,只好息了心思,點了點頭。
然后卯九就找了張輪椅,將白羅羅放在上面,推著他去見了信王。
信王被囚禁在離這里不遠的一間屋子里,手上腳上都是鎖鏈,臉色比之前看起來更差,應該是又和卯九打了一頓。
白羅羅被卯九推進屋子后,扭頭便叫卯九出去。
“主子。”卯九有些不愿,他道,“這信王心思叵測,我怕他……”
白羅羅道:“不怕,他都這個模樣了。”
站在白羅羅身后的卯九聞言只好應下,只是在出去之前,他冷冷的眼神和信王對上了,他們都清楚各自的意思,信王別想著對白羅羅出手,那卯九就能留下白羅羅皇兄一命。
卯九轉身出去,還帶上了門,屋子里便安靜了下來。
信王坐在椅子上,渾身上下都頗為狼狽,他咳嗽幾聲,唇邊就染上了血跡,他見白羅羅坐在輪椅上,一副身體虛弱的模樣,嘲笑道:“怎麼,他把你腿打斷了?”
白羅羅差點被信王這句話嗆死。隨即他想起以前系統還安慰他說,要是卯九叛變革命,白羅羅可以把他抓回來打斷腿,現在想來,似乎那個被打斷腿的人大概率的變成了他自己。
信王見白羅羅不答,還以為他猜對了,笑道:“我就說這人狼子野心,你還不信我,等他發難了,就晚了。”
的確晚了,白羅羅和系統都對這個世界任務的前景非常不看好。
信王淡淡道:“你來這里見我,是為了什麼?”
白羅羅道:“心為什麼沒能換過來?”
信王道:“自然是因為你的狗嗅著味道跟了過來,打斷了換心之術。”
白羅羅嘆氣。
信王道:“看來你這顆心,他是不肯給了。”
白羅羅眉頭微微瞥起,他忽的道:“那若是要你將你的心換給我哥,你愿意麼?”
信王大笑一聲,道:“怎麼可能愿意,他當初那麼對我,我若是愿意將自己的心給他,豈不是犯賤?”
白羅羅聞言心下稍安,其實他說這話,只是想試探一下信王,想知道原世界線里,到底是不是信王自愿將心給了皇帝,現在聽信王這麼說,想來……
然而白羅羅剛想到這里,信王就說了接下來的話,他說:“不過你的那條狗肯定不會讓我活下去,既然橫豎都是死,在我死前將心給了你皇兄,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但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