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師,你脾氣真好,被那位拖戲拖到現在,還有心情喝咖啡。”
小夢沒什麼顧忌,有什麼就說什麼。
白舟慢條斯理地喝了口咖啡,淡淡說道,“跟這種人生什麼氣?氣出皺紋來他賠得起嗎?”
保姆車離場地有百米遠,這個距離既能讓演員看清場地的情況,有不至于被現場工作人員吵到。
白舟喝著咖啡,欣賞著不遠處,導演對蘇言劈頭蓋臉指指畫畫的場景,遺憾地“嘖”了一聲,就是聽不到導演的聲音,不知道怎麼把蘇言罵得臉紅脖子粗的。
這部電影籌備期很短,投資人賺的就是快錢,趁著熱度在,最好是一個月后就能上映。
導演本來壓力就大,蘇言這場騎馬戲鏡頭比較多,他又堅持不用替身,但一上騎馬就完全不按導演給的路徑走。
還幾次故意往白舟這邊走,擋白舟的鏡頭,導演不發火才怪呢。
喝咖啡的功夫。
白舟看了一會兒手機。
微信消息未讀突然增加了好幾十條,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盛斯嶼發來的。
好幾頁都是簡潔概要的匯報工作,看來盛斯嶼這幾天也沒閑著。
也是,這都上任成總裁了,肯定要比副總裁的時候更忙。
不過這次的匯報工作比之前看上去舒服很多,知道在前面加一句[老婆]
至少不會讓白舟聯想到自己是盛斯嶼的備忘錄了。
盛斯嶼確實上癮了,就連匯報工作都上癮。
這幾天盛斯嶼發來的消息白舟都是只淡淡回個[嗯。]
就是打算,降一降盛斯嶼的激情。
突然想到盛斯嶼收藏夾里還存著那條撒嬌八連,白舟就渾身不自在。
當初撒嬌是有一點點想哄盛斯嶼的意思,但更多的還是為了收豪車游艇。
現在可好,豪車游艇已簽收,還有一個盛斯嶼待簽收。
白舟現在哪還敢跟盛斯嶼撒嬌?
晃了一會兒神,白舟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盛斯嶼:[老婆,戲拍的順利嗎?]
可能是白舟在被盛斯嶼那一句句“老婆”中迷失了自我,突然來了傾訴欲。
白舟:[還順利呢?!順產都費勁!]
白舟:[就沒見過這麼不配合的!]
白舟:[真搞不懂是他騎馬還是馬騎他?搞得跟真要上戰場一樣!馬都沒他叫都歡!]
白舟:[說什麼馬不配合他?他配合我了嗎?整個場地的馬都被他騎一遍了,還沒找到對脾氣的馬?在這給我演相親呢?]
盛斯嶼:[在開會,待會回。]
白舟瘋狂輸出,最后發現竟然發過去這麼多條消息。
看著盛斯嶼回復的幾個字,白舟莫名有點火大。
哦,我吐槽了半天,你就回個這個?
白舟翻了個白眼,找siri吐槽都比找盛斯嶼強吧?
其實白舟這次進組也不完全是為了躲盛斯嶼,那次酒會后,于導親自給白舟打了好幾次電話,希望他能出演男一。
為了給于導面子,即便知道蘇言演男二,知道這貨肯定會作妖,但白舟還是來了。
只是沒想到,盛斯嶼的激情降的挺快,這麼看來癮也不是很大。
大概五分鐘后。
盛斯嶼:[誰敢欺負我老婆?]
盛斯嶼:[需要老公出手幫忙嗎?]
看著盛斯嶼的問話,白舟愣了一下,完全沒了剛才那種傾訴欲,可能是因為把憋在心里的火一下子都發泄出來了,現在已經不想說話了。
也可能是,盛斯嶼剛才沒在他爆發的情緒點上,及時給出反應,白舟回復的興致不高。
白舟:[不用了,開你的會吧。]
*
“老師辛苦了,回酒店的車已經到了。”小夢接過白舟手上的戲服。
白舟穿上自己的衣服,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才十點。
中午蘇言被導演罵完,聽話了不少,今天收工的時間要比白舟預期的早了三個小時,他以為怎麼也得到半夜了。
“老師,明天早上幾點喊你?”小夢站在車門口問,因為她和白舟住的酒店樓層不一樣,現在問好了,免得到時候打擾白舟休息。
“五點吧。”白舟懶懶靠在后座上,僅僅拍了一天,就已經累的不想說話了。
今天外景拍攝在郊區,離劇組定的酒店還有一個小時的車程。
今年開春比較早,白天溫度已經達到十度左右了,不過北城這邊屬于海濱城市,早晚溫差比較大。
晚上還是有點冷的。
白舟雙手抱臂椅在車窗邊,寬闊的馬路上只有這一輛商務車在行駛,路邊的街燈一束一束地極速掃過白舟清冷的側臉。
白舟雙眼放空了一會兒,剛要閉眼睡醒,突然看到一個名叫“流星街”的指示牌。
白舟長睫一顫。
他是個超級路癡,尤其是到了晚上,哪怕是在市里都記不住路,屬于開車離了導航就不會開的那種,用林兮的話說就是,“一到晚上,白舟就容易被人拐跑。”
不過他只是不記路,并不是沒記性,他清楚記得上次盛斯嶼帶他放煙花的那條街就叫“流星街”。
所以,他剛才走的那條路是盛斯嶼放煙花的地方?
“師傅,這是回酒店的路嗎?”
白舟問了一句。
“是的。”司機回道,“前面有修路,換了個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