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一只手從后面蒙住他眼睛,把他往里面拉了點。
謝安南掃一眼他的手機,抬眼說:“你說你都猜到他們什麼關系了,干嘛還非得給自己找不痛快。”
聽他輕飄飄的口氣,章郁一臉狐疑地打量著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們私底下,那什麼?”
“不知道。”謝安南說。
“那你說什麼!”章郁不爽道。
“我猜的。”謝安南探頭往他們那邊看一眼,笑了,“我又不瞎,江盛祠的態度很明顯了。”
章郁一頓,不服氣地抬起眼:“什麼明顯?”
“喜歡陳星河啊。”謝安南輕描淡寫地說。
“……你的意思是。”章郁好像有點聽明白了,“他們沒在談戀愛?”
謝安南笑著“嗯”了一聲:“估計是暗戀。”
“暗戀?”章郁不可思議地反問。
這個詞聽起來實在比江盛祠不是直男這件事都不靠譜。
“他會、暗戀?”章郁回憶著過去的江盛祠,怎麼都覺得他和這個詞搭不上邊。
雖然江盛祠平時看起來很有教養,很有禮貌,但他們這幫發小都知道,他對一切事物的態度都挺冷淡的。
有時候你以為他是守規矩,事實上可能是壓根不屑。
如果不出意外,江盛祠應該一輩子都會走在既定的軌道中,看似規規矩矩地做好每一件事,實則一生都碰不上幾件真正值得他上心的事。
“他為什麼不會暗戀?”謝安南反問。
“你覺得他的性格像是會暗戀的人嗎?”章郁問。
“我覺得不像。”謝安南說。
“那不就行了,你說他暗戀,不如說他們暗渡陳倉。”章郁道。
“你換個方向想。”謝安南說,“直男掰得彎嗎?”
章郁一愣,過了片刻,緩緩搖了搖頭。
據他現有的了解,真正的直男不可能被掰彎,能被掰彎的或多或少都不夠直。至少不是百分之百直。
“既然這樣,江盛祠的想法還不好理解?”謝安南挑了下眉,又探出去看了眼,他們已經不在了。
謝安南邊帶著章郁往包間走,邊說:“不暗戀的結果無非就兩種,要是我,我肯定莽著上。大不了一拍兩散,做不成情侶,還做個屁的朋友。”
謝安南一笑:“但很顯然,江盛祠輸不起。”
章郁沉默了一陣,才慢吞吞問:“他這麼喜歡陳星河啊?”
“還看不出來?”謝安南朝包間抬了抬下巴,“你跟那幫傻逼一樣?”
章郁沒說話。
謝安南從兜里摸了根煙點上,吸一口,吐出一個眼圈:“我高二就從江盛祠的話里察覺出來了,其實他們能平安無事相處到現在,我還挺稀奇的。”
“但凡沒這麼喜歡,我估計他早兩年都表白了。指不定心里經過了百八十回掙扎,都快變態了。”謝安南頗有些看熱鬧地說道。
過了好一陣,章郁才低聲吐槽了一句:“陳星河有什麼好。”
謝安南推開門,聞言轉頭看他一眼,笑了:“這句話問得好。你說男的有什麼好?世上這麼多美女,你喜歡那些男人干嗎。”
章郁:“……”
章郁氣了一會兒,又想到他手上還有照片。
萬一陳星河不知道江盛祠偷親他,他到時候就把照片發給陳星河!
讓江盛祠不喜歡他!他就看江盛祠能怎麼辦!
-
江盛祠剛把陳星河送到門口,陳耀輝的車子剛好開了過來,陳星河還無知無覺地纏在他身上。
江盛祠把他拉開了點:“站好,你爸來了。
”
“怎麼喝成這樣。”陳耀輝下車,走過來,皺著眉頭看陳星河。
陳星河聞聲轉過頭,看到陳耀輝,瞇了瞇眼,走過去,哥倆好地拍了拍他肩:“兄弟,你長得有點像我爸啊。”
江盛祠一默,別開了眼,不想再看。
陳耀輝被他氣得不輕:“你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我就是你爸。”
陳星河果真睜大眼看了看:“像是挺像的,但我爸這個點,早就在溫柔鄉……”
怕他胡言亂語,陳耀輝趕緊一把揪著他進車里,然后鎖了門,頗有些尷尬地回頭朝江盛祠頷了頷首,也走回了駕駛座。
他剛坐回去,陳星河就打開車窗想翻出來:“靠,人販子。江盛祠,有人販子!”
江盛祠:“……”
陳耀輝真的是服了,他平常喝多了酒也不——
好像也差不了多少。
見他真想翻出來,江盛祠攔了攔:“別鬧,坐好。”
陳星河聞言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真把我賣了?”
江盛祠正想開口哄他,下一秒就聽陳星河哭訴:“我跟你,我們三年,一起吃飯,一起睡覺。為了你,我每天都洗澡,洗的香香的……”
這都說的什麼跟什麼啊。
江盛祠頭疼地捏了下鼻梁,不知道陳星河腦子里都在編排些什麼劇本。
他還什麼都沒做,就給他背了這麼大一口鍋。
“陳星河!”陳耀輝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你下次再給我喝酒試試。”
他一邊發動車子,一邊罵:“等你明天酒醒了,再跟你算賬。”
車子緩緩駛離一段路,陳星河還扒在窗口看江盛祠。
看著車子消失在馬路的車流中,江盛祠站在原地,任由冷風吹了一陣。
過了半晌,無聲吐了口氣,攔下旁邊一輛出租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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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陳星河從家里的床上爬起來時,還有點懵。
他不是跟江盛祠他們在一起嗎?什麼時候回了家?
陳星河拿起手機看一眼,沒有消息,倒是他的鎖屏壁紙變了,改成了江盛祠給他敲的那張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