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跑到江盛祠的定位,站到房門口時,陳星河扯了扯衣服,抬手理了下被風吹得亂糟糟的頭發,按了門鈴。
很快門被人從里面拉開。
陳星河禮貌朝他鞠躬:“你好,客房服務。”
剛巧后面有人走過,聞言轉頭看了他們一眼。
看到是兩個男生,似乎意外了一瞬,一路眼都不眨地盯著他們看了好一會兒。
江盛祠抬眸掃一眼,一把攥過陳星河手腕,把他拉進了房間。
房門“砰”得一聲關上,江盛祠將陳星河抵到門板上,從口袋里掏出錢包,放到他手上:“看看,今晚夠嗎?”
陳星河很配合地打開來看了眼,掃到里面不少現金:“現在都可以掃碼了,你帶這麼多現金干嘛?”
陳星河抬眸看他:“你不會以為這邊不能掃吧?”
“沒。”江盛祠說,“為了點客房服務。”
“……夠了。”陳星河配合道,替他把錢包塞回口袋,“這些錢做什麼都夠了。”
他說著兩只手不安分得就要往江盛祠身上摸:“所以江大帥哥,你想要什麼樣的服務?”
江盛祠抓住他亂摸的手,很有主人翁意識:“那你先脫吧。”
陳星河意外地挑了下眉,眼神不懷好意得在他身上打量:“看不出來啊,原來你喜歡這麼簡單粗暴的,連前戲都沒有。”
江盛祠看他,慢吞吞問:“你想要什麼樣的前戲?”
“我想要——”陳星河略作思忖,漆黑的瞳孔慢悠悠轉一圈,趁江盛祠不注意,伸手就想往他衣服里伸。
被江盛祠眼疾手快得一把擒住,是真的一點便宜都不打算給他占到。
這一場又是陳星河宣告失敗,他撇了撇嘴,覺得無趣,索性逛起了房間。
這個酒店雖小,但五臟俱全,什麼都有。
陳星河到處摸摸看看,摸到了一盒情趣用品,偷偷看了兩眼,輕咳一聲,佯裝淡定地打開了電視柜旁邊的小冰箱。
里面有啤酒和飲料,還有一點零食。
陳星河拿了包話梅,撕開,塞一顆進嘴里,轉頭問江盛祠:“喝酒嗎?”
江盛祠掃一眼他手上的酒:“不喝。”
隨后打開了電視機。
“為什麼不喝?”陳星河還在摸冰箱里有哪些吃的,“不喝那我們今晚干嘛?”
“喝了你今晚想干嘛?”江盛祠反問。
“喝了我今晚能干嘛?”陳星河也問,轉瞬,他又說,“你要是懷疑我酒品,那你多喝點,我少喝點。”
“不喝。”江盛祠掃他一眼,拒絕得很篤定,把電視節目摁到了春晚,“馬上倒計時了。”
陳星河拿了幾袋零食,看了眼時間,盤腿往江盛祠旁邊一坐,還不死心地說:“倒計時又不影響我們喝酒。”
江盛祠聞言側目看他:“你今晚是溜出來的?”
陳星河“嗯”一聲,點點頭。
“明天不準備溜回去了?”江盛祠問。
“溜啊。”陳星河撕開一包薯片,邊吃邊說,“不過平時沒人叫我起床,我可以假裝出來晨跑回去。”
江盛祠微挑了下眉:“你爸會信?”
“不信還能怎麼樣?我在家都不談戀愛,他總不至于懷疑我在這里跟誰出去鬼混吧?”陳星河說著想到什麼,眨了眨眼,側過頭,“不過,我爸現在最有可能懷疑我鬼混的對象,就是你了。”
江盛祠看著他沉默片刻,問:“你不是說你說服你爸了?”
“嗯,我以為我說服了。”陳星河說,“結果這幾天我一拿手機,他就問我在跟誰聊天。”
江盛祠看他片刻,笑了:“那你在跟誰聊天?”
“不就跟你們,你、楊沉,還有幾個群,主要都是跟你。”陳星河說著剝了一塊巧克力進嘴里,轉而又想起什麼,側頭看江盛祠,“對了,你什麼時候回去?”
“明天。”江盛祠說。
陳星河挑了下眉,有些意外:“這麼快?”
江盛祠“嗯”了一聲:“明天春節,晚上要去爺爺家吃飯。”
“那不是很趕……”
話音剛落,陳星河就聽到外面一陣陣煙花炮竹,“噼里啪啦”響個不停,預示著即將迎來新的一年。
屋外一簇簇煙花高高升起,在黑夜里絢爛地綻放,電視機里也響起了倒計時。
陳星河拉江盛祠到窗口看,碰了碰他胳膊:“許個愿。”
江盛祠側目看他片刻,視線循著他的目光,落到遠處的煙花,嘴角微勾了下:“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吧。”
陳星河聞言側頭看他。
察覺到他的目光,江盛祠也側過頭。
四目相對。
電視機里的倒計時進入最后三秒。
“三——”
“二——”
“一——”
倒計時結束的同時,陳星河踮腳,一把抱住江盛祠,湊到他耳邊:“新年快樂,今年我又是第一個給你送出祝福的人。”
電視中春晚的畫面歡燈結彩,窗外的煙花明明滅滅,照在江盛祠臉上。
江盛祠眼睛微垂著,低笑了聲,抬手擁住陳星河:“新年快樂。”
陳星河說他們已經有八天沒見了。
陳星河說有點想他。
陳星河說他們今年不能第一個送祝福給彼此了。
……
所以,他來了。
新年快樂。
他唯一的不理智。
-
第二天大清早,屋外就響起了一陣陣噼里啪啦的炮仗。
雖然這里的新年確實熱鬧,但最近這一周,陳星河幾乎沒有睡過懶覺,每天準時被大清早的炮仗吵醒。
陳星河皺了皺眉,不滿地嘟囔一句“好吵”,腦袋直往江盛祠懷里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