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河迅速撇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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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是陳星河他爸的生日,他爸特意打電話給陳星河,讓他別忘了早點和李碩匯合,一起回家吃飯。
陳星河本來就沒忘,江盛祠已經陪他在學校門口的西餐廳等了李碩好一會兒,于是敷衍地回了句知道了就掛了電話。
原本他爸也提過一嘴喊江盛祠一塊去,但江盛祠今晚有課,陳星河直接替他拒絕了。
一頓普通的生日餐,沒什麼必要特意翹課。
要不是他親爸,陳星河寧可在課上刷手機,也懶得回去。
他們吃完一塊蛋糕,一杯飲料時,李碩匆匆趕了過來。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星河。”李碩說。
“沒事,我們剛吃完東西。”陳星河不在意地說。
他看了眼時間,現在已經不早,打個車去飯店估計可以直接上桌了。
于是他們也沒再多逗留,離開前,陳星河拍了拍江盛祠的肩:“祠祠,乖乖在學校等哥哥,不要亂跑哦。”
江盛祠看著他那張臉,過了片刻,散漫道:“乖乖等哥哥,哥哥會給什麼獎勵?”
陳星河還真被他問住了,想了想,說:“哥哥給你帶小蛋糕。”
江盛祠眸光淡淡垂著,落在他眼睛半晌,輕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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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門剛好來了一輛出租車,陳星河趕忙攔下,招呼李碩一塊上車。
上車后,陳星河就掏出了手機開始玩。
李碩目光不時在他身上瞥一眼,不過陳星河玩得太過專注,對此渾然不覺。
“……星河。”李碩喊了一聲。
“嗯?”陳星河抬起頭。
“你有沒有覺得……”李碩微微斟酌著,沒有說得太直白,“江盛祠有點奇怪?”
陳星河下意識蹙了蹙眉。
他不是個亂愛在背后嚼舌根的人,有事通常都是當著人的面罵,除非罵不到的,比如那個“滿船清夢壓星河”。
更別說有人在他面前嚼江盛祠的舌根,更是前所未聞,他和江盛祠的關系,在他們高中一幫同學人眼里是屬于那種,在他們其中一個人面前拍馬屁時都要連帶著把另一個人夸進去的。
更別提吐槽了。
“沒有。”陳星河唇角不自覺壓了下,回答得有些冷淡。
李碩看出了他的態度,微一思忖,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想試探陳星河知不知道江盛祠對他的態度,又怕直接了當告訴了陳星河,現在屬實有些騎虎難下。
李碩無聲嘆了口氣,不知該怎麼解釋,只能無奈道:“我不是想說他的意思,你別介意。”
沉默了一會兒,陳星河淡淡地嗯了一聲,也沒再玩手機,面朝窗外,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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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耀輝生日訂得餐館在家附近,陳星河跟李碩到的時候,里面已經吃喝起來。
陳耀輝一高興就愛招呼孩子們一起喝點,今天他生日,兒子又回來陪他一起過,以目前看來陳星河跟楊青又相處得不錯,一高興就給陳星河跟李碩也倒滿了。
喝著還不忘問:“江盛祠呢?在上課?”
“嗯。”陳星河瞥一眼他爸酒意有些上頭的臉,懶洋洋地應一聲。
“怎麼不讓他翹課來陪我喝幾杯。”陳耀輝一邊給兒子倒了點酒,一邊說。
陳星河笑了,拿手轉了轉酒杯,漫不經心道:“您是他什麼人啊?要他翹了課來陪您喝兩杯?”
陳耀輝一梗,總是被自己親生兒子懟到無話可說。
“……我是你爸,憑你們倆的關系。”陳耀輝說著說著戛然而止,像是接下來的話也無法說服他自己。
見狀陳星河好笑道:“憑我們倆關系怎麼了?”
“憑你們倆的關系,他怎麼都叫我一聲叔叔,來陪我喝點酒怎麼了。”陳耀輝說。
陳星河笑了聲:“你也說他叫你叔叔了,又不是叫你岳父。”
陳耀輝無話可說,瞪了他一會兒,懶得再多說。
酒過半旬,一桌人都喝得醉醺醺的,陳耀輝和他幾個好友還在旁邊吵吵鬧鬧,說是沒喝夠,還要繼續再喝。
陳星河已經頭暈目眩,腦子里像在播放科幻片似的,一陣陣天旋地轉。
他一只手支著半邊臉,懶洋洋地瞇著眼,醉酒之后的睡意沉沉襲來。
正當他昏昏欲睡時,忽然間想到什麼,掏出了手機,手指緩慢地點開江盛祠的微信,一個字一個字地慢吞吞打字。
[陳星河:祠祠,你在干什麼?]
[江盛祠:剛回宿舍]
因為醉意,陳星河打字打得特別慢,他一條消息還沒回復完,江盛祠的消息又過來了。
[江盛祠:你今晚回來嗎?]
[陳星河:我喝多了,你的小蛋糕買不了了]
[江盛祠:在哪里喝的?]
[江盛祠:你現在和誰在一起]
[江盛祠:地址發來]
陳星河乖乖一五一十回答,腦子還不算特別模糊,回答完還記得問。
[陳星河:怎麼?你要來接我嗎]
發完,有一會兒江盛祠都沒回復,陳星河實在暈得不行,放下手機就趴桌上睡著了。
直到在一片嘰嘰喳喳的吵鬧聲中,他感覺手臂底下一直有什麼東西在震動,震得他手臂發癢,才迷迷糊糊從昏睡中起來,摸過手機,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江盛祠低沉的嗓音:“你在哪兒?”。
“我在包間啊。”陳星河慢吞吞說。
江盛祠沉默了一陣,像是無聲吐了口氣,才低聲說:“陳星河,你能自己下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