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這張照片上的人是誰。
江盛祠拿起來看了眼。
相片里的女人跟陳星河眉眼極為相似,嘴角咧著燦爛的笑容,看著十分有感染力。
手上抱著一個臉蛋稚嫩的孩童。
孩童漆黑的大眼睛直直盯著鏡頭,流露出些許好奇,像是對那黑乎乎的攝像頭產生了興趣。
眉宇間隱約能看出陳星河現在的影子。
看了會兒,江盛祠長眸往旁邊一撇,視線在陳星河臉上打了個轉。
陳星河在玩手機,察覺到他的目光,抬眸淡淡瞥了眼,懶散地往小沙發上一坐:“看什麼?”
“你小時候跟你現在長得挺像的。”江盛祠說完又低眸掃了眼相框。
“廢話,我小時候,能不像嘛。”說著想起什麼,陳星河從手機里抬起頭,目光在江盛祠臉上轉一圈,忽然笑了下,“我發現,你跟你小時候還真一點都不像。”
“哎。”他語氣好奇,“你小時候跟個糯米團子似的,一看就很好欺負,怎麼長大了……”
陳星河斟酌著用詞,卻想不出合適的形容詞:“看著就不好接近。”
糯米團子?
江盛祠為這個奇怪的形容詞微揚了下眉,端正地把相框放回床頭柜,瞥一眼旁邊沙發上坐得沒個正型的陳星河。
看了他一會兒,江盛祠回憶起什麼,嘴角淺淺勾了下:“你小時候也很像糯米團子,還會哭,長大了怎麼這麼霸道?”
陳星河聞言手上動作一頓,仰頭看他。
昏黃的暖光燈照亮他張揚的五官,令他分明立體的輪廓顯得柔軟了點,像是加了一層暖色調的濾鏡。
陳星河瞇了下眼,眸底泛出明亮的燈光,濃密的長睫輕輕一眨,在那雙亮亮的眼睛上,像是畫了眼線。
“我什麼時候哭了?我小時候也不哭。”陳星河說,“我從小就是我們那條街的霸王,誰敢讓我哭,我一定讓他哭得更兇。”
江盛祠盯著他,想象了下那副畫面,笑了。
陳星河忽地一抬眼皮,視線故意在他那張清雋冷淡的臉上緩緩打量一圈,而后揚了揚下巴:“還好你小時候不認識我。不然像你這樣的糯米團子,我一拳能打三個。”
江盛祠揚了下眉:“你會打我嗎?”
陳星河繼續低下頭給同學回消息,邊打字邊說:“我打不打你,不取決于我打不打你,而是取決于你討不討打。”
說著他唇角勾了勾,抬起時眼里噙著一絲笑:“說實話,我要不跟你坐同桌,我真覺得你這個人挺欠打的。”
“欠打?”江盛祠極淺地挑了下眉。
“不然呢。”陳星河雙腿伸展,靠著沙發,嘴角勾著漫不經心的弧度,整個人懶洋洋的,“誰讓你高中拽了吧唧的。”
說完像是回憶起什麼,不爽地嘖一聲,撇了撇嘴。
江盛祠看著他,沒說話。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陳星河高中的時候看他那麼不爽。
高一的時候,有好幾次他想跟陳星河搭話,都在看到他的表情后放棄了。
明明陳星河也不知道那次在車里坐著的人是他,應該也沒理由無緣無故那麼討厭他。這時門外有人敲了敲門。
“星河。”李碩在外頭說,“阿姨讓我給你們送點水果。”
“來了。”陳星河揚聲應了句,丟了手機,起身準備去拿。
江盛祠就倚在他旁邊的課桌,手里漫不經心地轉著手機,似乎在思考些什麼,目光直直地停在他臉上。
陳星河起身時,江盛祠的視線就跟著他移動。
待他走到旁邊時,忽地抬起腿,攔到他身前。
陳星河轉頭看他,眉眼揚了揚,像是在問“你干什麼”。
江盛祠沒什麼表情,眼神淡淡地看著他。
與他對視片刻,江盛祠笑了笑,收了腿。
隨手拿起旁邊陳星河放在桌上的書,像是漫不經心地問:“他這兩天都住你家?”
“應該吧。”陳星河揉了揉脖子,隨口應一聲,去開門。
打開門,李碩端著一盤葡萄站在門口,看到他,臉上露出笑:“頭暈嗎?吃點葡萄醒醒酒。”
他們沒喝多少,這點酒量還不至于頭暈。
“沒,謝謝學長。”陳星河接過葡萄,隨手捻了一顆丟進嘴里,“還挺甜。”
“嗯,陽光玫瑰,這個品種的葡萄都很甜。”李碩說著瞥一眼房里的江盛祠,微默一瞬,笑道,“叔叔問江學弟待會需不需要他送。”
陳星河吃著葡萄,徑自替他拒絕:“不用,他又不是女孩子,要送什麼。”
說著側頭看一眼江盛祠,壞壞一笑,趁機占他便宜:“他要是女孩子,我也不會給機會讓別人送啊。”
江盛祠看著他,也笑了聲:“我要是女孩子怎麼?”
陳星河也看他,嘴角勾著,語氣調戲:“你要是女孩子,咱倆早就生米煮成熟飯了。我女朋友,我能讓別人送?”
陳星河越說越來勁:“我當然要把你送到家,再哄你睡覺了。”
李碩看著他,又看一眼江盛祠,忽然笑道:“那你怎麼不找女朋友,找了女朋友,你也能送她回家,再哄她睡覺。”
陳星河聞言轉過頭,一臉“你在說什麼呢”的表情:“那我不得被她爸打死?”
李碩“噗嗤”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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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降溫特別早,國慶之后,天氣就轉涼了不少。
學校東區宿舍旁邊的大門靠近一條小吃街,每到傍晚,來來往往進出的同學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