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不一起洗?”陳星河剛準備扒褲子,一只手都勾到褲腰了,見江盛祠要出去,另一只手立刻抓住了他。“我沖一下很快的,你先脫衣服,脫完我就好了。”
陳星河臉上濕漉漉的,說話時那雙漆黑的眼睛直直盯著他,像是沾染了下雨天的潮氣,有點濕。
江盛祠的腦子有一瞬的停滯,等他回過神,視線下意識順著陳星河的動作垂落時,就見陳星河已經開始扒褲子了。
男生后腰下露出雪白的半截和一道隱約的深溝,江盛祠眸色一暗,喉結上下聳了下,飛快地移開眼。
“……你先洗。”江盛祠撤了手,走出衛生間,替他關上門。
門在身側掩上,江盛祠一只手握著門把沉默地站著,沒動,腦子里隱約閃過剛才看見的畫面。
他聽見里面的陳星河嘟囔了一聲,大意是嫌他事多,沖個澡都這麼多事。
嘟囔完沒多久,里面就傳出了男生跑調的歌聲和一陣水流聲。江盛祠搭在門把上的手指輕輕敲著,舌頭不由舔了下犬齒,笑了一聲。
陳星河真的——
不太聰明。
顧慮著江盛祠淋了雨還沒洗澡,陳星河沖完澡很快就出去了。
他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走出去,拿毛巾甩了甩江盛祠的胳膊:“去洗澡。”
江盛祠拎著換洗衣服,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杯子,遞給他:“感冒劑。”
陳星河一年四季買礦泉水喝,從來沒有個像樣的杯子。
他瞥了一眼江盛祠的水杯,一臉鄙夷:“就淋這點雨,還要喝感冒劑,娘不娘。”
“喝剩的,省得浪費。”江盛祠抓起他手,把杯子塞他手里。
陳星河:“……”
看一眼黑乎乎的感冒劑,陳星河嫌棄地撇了下嘴,仰頭一口氣給灌了。見他喝下,江盛祠拿回杯子就進了衛生間。
陳星河則懶散地往椅子上一坐,懶洋洋地擦著頭發,拿出手機玩。
玩了一會兒,他眼睛微瞇了下,忽然想到高中發燒那次。
在他爸結婚前的一個禮拜,在他冒雨去網吧打游戲的第二天。
當時他課上昏昏沉沉的,江盛祠想帶他去醫院,但陳星河不愿意。最后江盛祠帶他去了趟醫務室,吃了老師給開的藥后,直接在醫務室那張小床上躺了一下午。
他原本以為江盛祠很早就走了,結果醒來時,看到江盛祠在一旁做卷子。
陳星河當時愣了下,問他怎麼沒去上課。江盛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說課太簡單了,懶得上。
雖然陳星河當時心情挺郁悶的,但江盛祠說那話的口氣實在太囂張了,讓他十分想錄下來給他們數學老師聽聽。
那老頭特愛面子,江盛祠這種翹課理由,絕對能把他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白。
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
陳星河隱約記得他做了許多混亂的夢,還說了些矯情的夢話。大意是他媽有了新的家庭,現在他爸也有了新的家庭,以后他只有一個人了。
這話實在矯情,陳星河一想到他可能說了這種夢話就覺得丟臉。所以醒來后觀察了江盛祠好一陣,想知道他有沒有聽見,或者說他究竟有沒有說出口。
但江盛祠神色自然,對他的態度也沒有異常。在察覺到他的眼神后,還抬手摸了摸他額頭,給他掰了藥。
應該是沒聽到。
不過當晚陳星河發著燒,原本都準備獨自回家了,最后不知怎麼的,被江盛祠帶回了家。
后來陳星河就成了江盛祠那間房的常客。
江盛祠洗完澡出來時,張云帆剛好回來,他拎著幾份打包回來的晚飯,把其中一份放到陳星河桌上:“你的米線。”
陳星河眼睛一亮,高興地解開打包袋:“你怎麼知道我現在就想吃一碗熱乎乎的米線?”
“我哪知道,江盛祠說的。”張云帆把另一份晚飯遞給江盛祠。
陳星河喝了兩口熱湯,舒服地喟嘆一聲,嘴唇彎出好看的弧度,眼睛瞥著一旁的江盛祠:“你神了,我剛就在想這種雨天,再來一碗米線絕了。”
“為了感謝你,我給你挑一塊最大的肉吧。”陳星河挑了一會兒,夾起一塊肉,給他遞過去。
江盛祠還在掰一次性筷子,聞言瞥一眼他。
“快點啊。”見他動作慢條斯理的,陳星河忍不住催了聲,“你要不要?不要我自己吃了。”
“你確定這是感謝的態度?”剛洗完澡,江盛祠整個人也透著點疏懶,漫不經心地掃他一眼,抬了抬下巴,“放碗里吧。”
陳星河把肉夾到他碗里,湊到他耳邊,掐著喉嚨,故意把聲音壓得尖細:“謝謝哥哥的米線~”
有熱氣吹在耳邊,江盛祠一只手拿好筷子,瞥他一眼,嘴角淺淺勾了下:“不用客氣,妹妹。”
“滾——”
張云帆:“……”
因為要幫江盛祠帶晚飯,張云帆就想著也一塊打包回宿舍吃。
這會兒他吃著晚飯,在看視頻,聞言面無表情地吐槽了一句:“你倆在玩什麼好哥哥好妹妹的情趣游戲呢,能不能帶我一個?”
“你都說是情趣游戲了,能帶你這種未成年玩嘛。”陳星河邊吃邊點進他每個飯點固定的小游戲,給小動物們喂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