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蔣鴻宇也沒把他當回事,抬手扯住球服,就想甩開他的手。
在他動手之際,陳星河眼神一沉,手上忽地一用力,猛地一扯一拽。動作又快又狠,就一瞬間的功夫,饒是蔣鴻宇這種還算壯實的塊頭,都隨著他的動作一個踉蹌,跌坐到丁邵旁邊。
陳星河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聳了聳肩,無所謂地笑笑:“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的手經常會控制不住,你多擔待。”
“艸你嗎的——”本來蔣鴻宇還有點懵,聽他說完,脾氣頓時上來了,一聲暴喝,爬起來就想往陳星河身上撲。
陳星河眼睛一瞇,他這輩子最討厭聽到的臟話就是這一句。
見蔣鴻宇沖過來,陳星河抬腿就是一腳,這回蔣鴻宇有所準備,往旁邊躲了下。陳星河的腳踹到他腰間幾寸,蔣鴻宇往后微微踉蹌兩步,剛準備抬腳反擊,動作才做到一半,陳星河下一腳又利落地踹了上去,絲毫沒留給他喘息的空間。
本來就沒站穩,這連續的兩腳使得蔣鴻宇原本微傾的身體往側邊一個踉蹌,又一個屁股墩,跌坐到了地上。
這回他似乎也反應過來自己輕敵了,眼睛死死地瞪著陳星河。
雖然蔣鴻宇身高沒有陳星河高,但他塊頭大,力氣也不小。所以他有些納悶,陳星河看上去高高瘦瘦的,哪兒來得那麼大的力氣。
當然,他并不知道這是在飽受江盛祠專業訓練的摧殘下鍛煉出來的。
陳星河半垂著眼睛,沖他抬了抬下巴:“一腳是替丁邵還的,一腳是你罵我的,扯平了。”
四周圍了那麼多人,蔣鴻宇也是個要面子的,陳星河那兩腳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現在說想跟他扯平了,哪有這麼好的事!
那麼多異樣的眼神瞟在蔣鴻宇身上,他心里又氣又臊,也不再管什麼技巧,爬起來就往陳星河那邊撲去,想憑著一身蠻力把陳星河撞到。他今天寧可兩敗俱傷,也要把陳星河這個狗東西摁在身下揍,讓那幫喜歡他的女的看看,這種繡花枕頭有什麼好的。
蔣鴻宇咬牙切齒地想。
見他還打算繼續,陳星河也不怵場,扭了扭脖子,準備應戰。
雖然陳星河不愛打架,但哪個男生沒有過叛逆期,因此他以前也沒少打過架。尤其他爸剛再婚那段時間,他確實比較混,也經常跟人起沖突,不過好幾次都被江盛祠帶走了。
有那麼少數兩次,因為對方挑事,嘴巴還賤,戳到了陳星河最不愛聽的詞,江盛祠才沒攔。
不過還好,因為江盛祠的監督,陳星河的叛逆期比較短。
沒多久就進入了好好學習,天天鍛煉的普通高中生活。
見事情即將鬧大,周圍的同學反應過來,紛紛上前拉架。
還沒近到陳星河跟前,蔣鴻宇就被身旁竄出來的同學攥住,對方壓著嗓門勸他:“董老師來了,算了,一點小事,別鬧了。鬧大了對大家都不好。”
這會兒蔣鴻宇脾氣還在頭上,哪管得了那麼多。
胳膊一甩,推開他,就往陳星河那兒去。
這時身后有人扯住了他球服領口。
誰又他嗎來扯他領口,蔣鴻宇頓時火冒三丈,直接轉身就是一拳。
身后的江盛祠眼疾手快地側過身,抬手一把攥住他手腕,眼皮微抬,漆黑的眼掃在他身上,手指用力一翻。
手腕被迫翻了個身,蔣鴻宇頓時疼得“嗷嗷”叫,幾乎沒有了還手之力。
欣賞了幾秒他痛苦的表情,見體育老師走過來,江盛祠甩開他的手,一把抓住陳星河手腕,將他從人群中帶出去。
這時年輕的體育老師剛好走到他們跟前:“你們圍在一起干什麼?打架啊?”
吃了幾次癟,蔣鴻宇一肚子氣,但這種時候他也知道不好再發作,扭了扭抽痛的手腕,深吸一口氣,暫時悶聲吃下了這個虧。
“來,剛才起沖突的兩位同學站過來。”體育老師說。
蔣鴻宇偷瞥了一眼陳星河,正想著對方不站,他也不站,就見陳星河大大方方站了出去。
“在我的課上鬧事,你們是準備重修是不是?”體育老師問。
場上沉默了一陣。
陳星河非常識時務,主動認了錯:“董老師,我錯了。”
聽到這話,蔣鴻宇頓時不服氣地瞪他一眼,暗罵了聲艸。
真他嗎會裝,好人全給他做了。
“哦?哪里錯了?”體育老師問。
“不該以暴制暴,應該好好講道理。”
“挺好,有覺悟。”
蔣鴻宇:“……”
陳星河籃球打得好,平常也算是樂于助人的性子,體育老師還挺喜歡他的。這次知道前因后果,本來也沒打算為難他。
雖然打架不可取,但男孩子有時候就是需要一些見義勇為的血性,才能在有人需要幫助的時候,及時挺身而出。
體育老師又看向蔣鴻宇:“那你呢?”
沉默片刻,蔣鴻宇囁嚅著嘴巴,低聲說:“我也錯了。”
“哪兒錯了?”
“……我打球的時候不小心踢了丁邵同學一腳,應該及時向他道歉。”
“行,那你等會記得去道歉。”體育老師說,“既然你們都知道各自的問題,我這次不為難你們,但該罰還是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