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九天語氣平靜,“只是這件事對我很重要,僅此而已。”
“原來這就是你一直瞞著我的事。” 傅岹然望著前方忙碌的眾人。
“你來橫店干什麼?” 聞九天反問道。他眼神有些咄咄逼人,“再送我一幅畫?或者打斷我的一條腿?”
傅岹然沒有直接做辯解。他沉默良久,“開幕式前看見你被潑油漆,我馬上就去了現場。”
“我猜到了。” 聞九天挪開目光,語氣很硬,“大藝術家缺席開幕式,這可是個爆款新聞。”
鄭負責人似乎已經搞定了天鵝玩偶的事,眾人都在為開拍做著最后的準備。傅岹然覺得這種感覺很新奇,他幾乎沒有什麼置身人海卻不被注意的體驗。
天邊的月愈發淡了下去。傅岹然沉默良久,“我不怪你了。”
“你說什麼?” 聞九天的注意力一直在舞臺上。他沒聽清。
“我說,我不怪你了。” 傅岹然轉過身,指背輕輕蹭了下聞九天的臉。他的眼神溫柔得讓人幾乎可以溺斃,“你想——”
“聞九天!” 遠處跑來一個工作人員,渾身是汗,他招呼道,“過去吧,馬上開始拍了,”
“哦,好的。” 聞九天不是十八歲了。這次他轉身朝舞臺跑去,沒有再看傅岹然一眼。
第45章 從身到心
傅岹然話未說完,聞九天便跑遠了。
聞九天有一雙很長的腿,以及敏捷而輕盈的身軀。傅岹然站在原地,望著遠去的背影無聲地抿了下唇。
“哎,” 丁寅走了過來,手上拿著傅岹然的手機。他把手機遞還給傅岹然,“好像一直有人找你。”
“不用等拍完再還我?” 傅岹然問。
丁寅無奈地撇了下嘴,“瞧你也不像是會偷拍的人。
而且我這邊太忙了,待會兒不一定能想起來還你。”
傅岹然點點頭,接過手機,又道,“之后我還能來嗎?”
“之后?” 丁寅一時沒完全明白,只以為傅岹然是在擔心聞九天的身體,便道,“接下來幾天都沒有要跳舞的戲,聞九天可以好好養養身體。”
“雖然原則上工作時間需要隨時待命,不過...” 丁寅頓了下,笑笑,“我跟周導說了,聞九天這幾天可以不來。”
“我說的是之后。” 傅岹然掃了眼手機上堆積的消息和未接來電,大多是詢問沈杯相關事宜的。有人表達關切,更多的則是旁敲側擊地勸他不要太任性妄為,其中不乏在美術界頗具地位的前輩。
“之后?” 丁寅愣了下,疑惑中帶著匪夷所思,“您...不會是打算陪著聞九天拍戲吧?”
“之前惹他生氣了,” 傅岹然無視了所有消息,也不在乎是不是會得罪人。他比平常更加肆無忌憚,“我得哄哄他。”
“呃...” 丁寅欲言又止的表情,說明他認為這不是個好主意。他斟酌片刻,“我們劇組一般是不開放探班的,投資商都不能隨便進來,今天是情況特殊。”
傅岹然無所謂地聽著,順手定了附近的賓館。他說,“行,我明白。”
丁寅走后,傅岹然重新回到椅子前坐下,臉上沒有半點情緒。他繃得很緊,像一個不要命的賭徒。
不遠處聞九天正作為編舞兼舞蹈指導,參與這場戲的拍攝。同事們大多持觀望態度,不是所有人都對他信任且配合,而聞九天只能裝作沒看見。
聞九天工作時的認真和青澀,讓傅岹然想起多年前的自己:那時他也是剛剛擁有第一份正式工作,頂著光環和偏見硬著頭皮上。
聞九天真的在長大了。
還能拴得住他嗎?
...
傅岹然能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失控。聞九天是一匹橫沖直撞的野馬,傅岹然卻死勒著快脫掉的韁繩不肯松手。
如果有一天我墜下懸崖,一定是自愿的。
東方吐白之時,第一場戲終于落幕了。
在通宵和發燒的共同作用下,聞九天感覺自己飄飄欲仙,腳比頭還要輕。
“傅岹然在那邊等你呢。” 丁寅說。
聞九天點了下頭,沒有表達不悅。歸根結底,他與傅岹然的關系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跟其他人是說不清的。
“感覺還好麼?” 傅岹然見聞九天過來,起身占了起來。
聞九天剛想說沒事,卻被傅岹然當眾捧著臉抵了下額頭。
聞九天本就發燒的臉燙得愈發厲害了。他略顯不耐煩地推了一把,“別碰我。”
“你還在發燒。” 傅岹然也不在意,“先去醫院吧。”
“我不用。” 聞九天有些抗拒。他今早出院就是偷跑出來的,現在沒有打掩護的傅無聞了,進去后還不知要多久才能出來。
傅岹然打量著聞九天,很輕微地笑了。聞九天小時候生病不想吃藥,就是這副倔強的模樣。
“你還有事兒麼?” 聞九天左右看看,見沒人注意這里,才道,“沒事你就先走吧。”
傅岹然聽出了言外之意,“你還不走?”
“我要去問問丁寅之后工作安排的事兒。” 劇組收工時最為混亂,聞九天環顧四周,好容易才看見了丁寅。他正要過去,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回頭道,“你以后也不要再來了,之前的事一筆勾銷。”
“聞九天?” 看見聞九天,丁寅有些意外,“你還不回去休息嗎。
”
“我來問下明天的開工時間。” 聞九天說。
“明天...應該是上午十一點,之后群里會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