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杉落:“條件呢。”
“你還是每周去給聞九天做一次菜。” 傅岹然靠回椅子上,前面的兩個椅腳哐當一聲,“價錢你提,來回的路費我報銷。”
李杉落打量著傅岹然,“這不是聞九天提的吧。”
“重要麼。” 傅岹然無意地打了個響指,“反正是我付錢。”
李杉落沉吟片刻,“請問,我可以拒絕嗎。”
傅岹然笑了下,沒說話。他看了何同光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何同光來之前并不知道傅岹然的用意。他有些震驚。
傅岹然可以隨口應下沈杯,就為了強壓下聞九天潑劉主席水的事;也可以強買強賣自己的畫,逼著餐廳老板去給聞九天做飯。
何同光甚至分不清,傅岹然的舉動到底是為了聞九天,還是僅僅為了滿足他自己為所欲為的欲望。
好在何同光迅速反應了過來。他笑嘻嘻地打圓場,半鼓勵半脅迫道,“李老板,這筆買賣你只賺不賠啊。咱們都是這里的常客,鬧翻了對你也沒什麼好處吧。”
“我一直在網上關注著聞九天。” 李杉落沉默半晌,忽然開口道,“他從前只是有一些新奇的想法。自從你回來,他的風評就急轉直下。”
“現在人們提起他,要麼是罵他,要麼是聯想到你——傅岹然先生。”
傅岹然不甚在意地笑了下,“我回來后,有人給他兜底了,他當然會放肆許多。”
“我可以答應。” 李杉落款款起身,把滑落的發絲挽到耳后,“對我而言,這確實只賺不賠。”
“但如果聞九天不愿意,我就會離開。”
李杉落走后,何同光端詳著傅岹然,像是發現了什麼。
“有事?” 傅岹然察覺了何同光的視線。
“你似乎...” 何同光頓了頓。他想說的是:你似乎很喜歡拿聞九天當借口,去做一些瘋狂而隨意的事。
但他最終改了口,違心地一本正經道,“你似乎對聞九天真的很好啊。”
傅岹然沒說什麼。他又看了眼手機,聞九天依舊沒回消息。
何同光若有所思。他佯裝無意地試探道,“說到聞九天...聞愚白從前的那個房子,畫協一直想收來——雖說不能建聞愚白故居,但至少可以做個畫室什麼的,地理位置還是很好的。”
傅岹然聽出了何同光的弦外之音,乜了他一眼,“你什麼意思。”
“聞九天軟硬不吃,無法交流。” 何同光眼里冒著算計的精光,“你...要不勸勸他?”
想起聞九天至今未回消息,傅岹然不動聲色地應下了這個請求,“行。這件事我先替聞九天答應了。”
翌日。
心里裝著事,就會醒得早。聞九天昨夜零點后才睡,今早竟然沒定鬧鐘就醒了,還趕上跟傅無聞一起吃早飯。
“你今兒怎麼起這麼早。” 傅無聞正在瀏覽財經新聞,咬著面包一臉意外,“起床壓腿?”
“.........”
“我今天得去畫展看看,之后可能要開個直播。” 聞九天打了個哈欠,轉身去洗漱。
他既然說了要繼續做博主,就得做出個樣子——至少要讓傅岹然相信。
聞九天沖了個澡,從浴室出來時感到神清氣爽。他到餐廳自己烤了兩片面包,傅無聞接了個電話。
“什麼?”
“啊?”
“好我知道了。”
...
傅無聞掛斷電話,轉過身一臉嚴肅地看著聞九天,“外公房子要被有償征收的事,你知道嗎?”
“什麼?” 聞九天不明所以,皺起眉搖了搖頭,“沒有。
”
“他們說是問了傅岹然。” 傅無聞臉有些沉。
“這件事跟傅岹然有什麼關系?” 聞九天怔神間烤糊了兩片面包。
“你去問傅岹然吧。” 傅無聞看了眼時間,抓起西服外套往外走,“我得先去上班了,有事再聯系。”
突如其來的“征收”讓聞九天不得不一大清早給傅岹然打電話。這回等待的換成了他,一個半小時后傅岹然才接聽。
“什麼事。” 傅岹然還穿著睡衣。他接了電話就隨手扔在床上,開了免提。
“我外公房子的事你知道嗎?” 聞九天有些急,“是你干的嗎?”
“是我答應的。” 傅岹然不緊不慢地脫下睡衣,開始穿出門的正裝,“我答應他們來勸你,很顯然大家都很相信我對你的影響力。”
“這件事跟你有什麼關系?” 聞九天舉著手機,氣得差點扔出去,“你憑什麼插手?”
“當年聞氏畫廊要破產的時候,我都沒想過賣我外公的房子;你現在想要征收,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不是我要征收。” 傅岹然換好襯衫,拿起手機,對著鏡頭若無其事道,“是他們要征收,我答應勸你。”
聞九天在怒火中愣了幾秒,忽然明白了。他喃喃道,“你是在懲罰我。”
“不錯,變聰明了。” 傅岹然冷哼了一聲。他又露出從前那般游刃有余的微笑,“你想好怎麼改了嗎。”
“沒有。” 聞九天嘴唇微抖,但昨晚印在腿上的那個吻時時刻刻地提醒著他。
“沈杯的事我沒有答應,外公的房子更是門都沒有。”
聞九天一口氣說完,空氣似乎凝固了。他拿著手機的手不自覺地顫著,眼神本能地避開。
“聞九天,” 視頻那頭靜了片刻。
半晌,傅岹然平靜而陰沉的聲音響起,猶如暴風雨前天際的烏云,“你現在是在反抗我嗎。”
第32章 死亡與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