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了下頭,拽了張餐巾紙擦擦嘴,“今天有會要開。”
聞九天:“哦...”
他低下頭準備喝稀飯,一杯牛奶卻被放到了面前。
聞九天抬起頭,果不其然是傅岹然。
“把這喝了。” 傅岹然拉開椅子坐下,也不跟人商量。
傅無聞一向不怎麼插手傅岹然和聞九天的事,但之前任可野的話似乎點醒了他一些什麼。
“你怎麼好好想到要去給媽媽掃墓?” 傅無聞主動問。
“也沒什麼。” 聞九天知道躲不過那杯牛奶,便本著先苦后甜的原則端起來一口悶了,臉皺成了一團,“閆老師提的。”
“今天我肯定不行,公司的事必須回去開會。” 傅無聞將信將疑,卻沒再多問。提起聞漏月,他似乎也有些感慨,“不過你提醒我了,是得定期給媽媽掃一下墓。”
“下次吧。”
聞九天點點頭,沒再說話。
傅岹然不動聲色地留意著聞九天的神色,“那你今天還去掃墓嗎。”
“我...” 聞九天還沒想好怎麼編。
“要我說,” 傅無聞似乎并沒看出傅岹然和聞九天之間的暗流涌動,大剌剌道,“你還是下次等我一起吧。反正又不是清明節,你急個什麼?”
“還不如跟我一起回公司開會。”
聞九天:“.........”
但是,傅無聞的提議,讓聞九天看到了一絲希望。
“今天的會,很重要嗎?” 聞九天眨了眨眼,他幾乎不怎麼參加公司會議。
“重要啊。” 傅無聞白了聞九天一眼,“你昨天擱網上鬧成那樣,再不回去穩定一下軍心,明天咱們公司可以直接原地解散了。”
“.........”
“那我...” 聞九天試探地看了看傅岹然,“我其實也可以改天再去掃墓的。”
聞九天回上海的心思如此強烈,傅岹然看得一清二楚。
論起與人斗,聞九天連十歲的傅岹然都比不上。
“行啊。” 傅岹然若無其事地笑了下,“那你倆吃完飯就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不知是不是因為要回上海,聞九天很快就吃完了早餐。他坐傅無聞的車一起回去,傅岹然沒有去送。
聞九天在鼓搗些什麼?
傅岹然感到饒有興趣。
快到中午的時候,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喂。” 電話那頭語氣機械,“傅老師,閆飄飖的事我問了一下。”
“她最近沒有什麼項目——她的學生也沒有。至于團員...閆飄飖的舞團是一次性的,這波演完就解散。”
“也就是說,” 傅岹然起身走到窗前,若有所思,“最近舞蹈圈沒什麼大事發生。”
“沒有。”
傅岹然皺了下眉,點了根煙。有那麼片刻,他在想:也許這次真的錯怪了聞九天?
可是自負的人總是更相信自己的直覺。
“聞九天先回上海了?” 不知何時,何同光走了出來。
“嗯。” 電話已經掛斷,傅岹然卻仍舊微鎖著眉,思索著什麼。和從前一樣,很快他就想到了解決問題的方法。
“沈杯現在的行政事宜都是你在負責?” 傅岹然看了何同光一眼。
“是,” 何同光察覺了些什麼,“需要我做什麼嗎?”
“我需要一個助理全程陪同。” 傅岹然無所謂地彈了彈煙灰,臉不紅心不跳,“把聞九天的名字報上去。”
上海。
聞九天中午才抵達公司,一整個下午都在旁聽傅無聞開會。其實這場會議有他沒他都一樣,加上了他也只是為員工八卦提供素材而已。
“看見了沒,就是那件衛衣。”
“昨晚我十年沒聯系的小學同學都來問了。
”
...
做戲就要做全套,聞九天在公司呆到下午六點才離開。
街上灰而昏,路燈還沒完全點上,是視線最不好的時候。
聞九天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往“周大肥”給的地址開。
路上他有些忐忑,到了地方后就更一頭霧水了。
這是個很不錯的導演工作室,它最“不錯”的地方就在于它根本不像個導演工作室。
地上堆滿了各種資料,所有人都忙得雞飛狗跳。辦公桌廉價而擁擠,空氣里彌漫著一種灰頭土臉的蓬勃生命力。
聞九天生長在藝術世家,卻沒見過這種氛圍的工作環境。它毫不優雅,更不松弛,唯有真實值得稱道。
“你找誰?” 終于有個人看到了聞九天。
“我...” 聞九天環顧四周,并沒見到自己臆想中的胖子。他看向自己面前這人,發現他很高、很瘦,最重要的是長得很不錯——在這間灰撲撲的工作室里精神得格格不入,一看就是當主角的臉。
“你是《殺死羽毛》劇組的?” 聞九天卻皺了下眉。他打量著這人,吞咽了下,“我是來編舞的,你是演員嗎?你...”
“我怎麼了?” 那人似乎產生了點興趣。
“你看起來不太適合跳白天鵝。” 聞九天十分坦率。
“.........”
辦公室里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笑聲。
“你是聞九天吧。” 那人倒是沒有笑,“我不是演員,我是導演。”
聞九天:“.........”
“你好,” 那人主動伸出手,語氣不卑不亢,“我叫周達非。”
作者有話說:
今天有些短小的原因是我放秋假去迪士尼玩了(捂臉逃走...
第29章 尊重與自由
屋內人不少,都在各自忙碌著。偶爾有人會瞟聞九天,目光在他的聯名款衛衣上停一秒——有點好奇,但不多。
聞九天感到無所適從,不知自己站在何處比較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