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聞九天無力地翻了個白眼,似乎是已經竭力克制自己的怒火。
他一手指著自己,咬著牙道,“我說,我、不、會、跟、你、合、作、的。”
傅岹然偏頭看著聞九天,忽然像是注意到了什麼。他放下茶杯站起來,伸手輕輕撣去聞九天連帽衫上的不明灰塵,“又跑到路邊睡覺了。”
這段雞同鴨講的對話越來越詭異。任可野疑惑地觀察了半晌,詢問地看向傅無聞。
傅無聞捂了把臉,轉過身去搖搖頭。
聞九天笑了,嘴唇笑得發抖。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傅岹然,感到無比熟悉。
“好,很好。” 聞九天環視整間包廂,像是在找什麼。角落處有一箱紅酒,應該是為晚餐預備的。
聞九天走過去,彎腰拎起一瓶紅酒,直接砸到了地上。
噼里啪啦——眾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五位數的紅酒碎了一地。
“聞九天!” 傅無聞連忙上前阻攔,“你干什麼!”
傅岹然處之淡然,轉身坐下又抿了一口茶,“記我賬上。”
“.........”
包廂里其他人都一臉震驚地相繼站了起來,猶豫要不要上前。
聞九天眼睛已經充起了紅色。他轉過身,舉起手中滿滿一瓶的紅酒,咬著下唇道,“你再不聽我說話,下一瓶直接砸到你頭上。”
“你知道我干的出來的。”
聞九天線條優美的手臂此刻繃得緊緊的,顫得像快斷的弦。他嘴唇越咬越用力,兇神惡煞的臉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你們都出去吧。” 傅岹然似有若無地嘆了口氣,卻仍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
“我原以為他拍視頻發瘋是為了凹人設博眼球,沒想到居然是真的有病。
”
...
眾人出去前,不知誰小聲叨叨的話說大聲了點。
這間背靠湖光山色的包廂里,終于只剩下他們兩人。
“聞九天,” 傅岹然不緊不慢地喝完了杯中剩下的茶,“你剛上大學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工作是正事。”
“我來找你就是為了工作。” 聞九天死死盯著傅岹然,“我說了,我不會答應合作的。”
“可是合同已經簽了。” 單獨相處時,傅岹然似乎不介意多說幾句,“而且,你們公司也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吧。”
聞九天咬著牙點點下巴,冷笑一聲,“我現在就去找傅無聞。”
說著聞九天放下手中那瓶紅酒,轉身就要往外走。
“嗷——!”
下一秒,傅岹然已經站了起來。茶杯被從他手中毫不留情地扔出,伴隨著一聲尖銳的巨響在地上粉身碎骨。
傅岹然用力揪住聞九天的兜帽,僅憑單手就把他拽了回來。
“你有病啊!” 聞九天的怒火終于徹底爆發。他想要掙脫,卻被壓制得死死的。
“傅岹然你神——”
聞九天偏過頭,剛要罵人,卻正對上傅岹然一雙冷如陰詭的眸子。
這雙眼睛是紐約的黑色,雜糅著數不盡的欲望、罪惡與骯臟。
“什麼時候我們倆之間的事,” 傅岹然另一只手毫不費力地掐住聞九天的下巴。重逢以來,他第一次讓不悅流露出來,“還需要說給傅無聞聽了。”
聞九天被掐著下巴動彈不得。他又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窒息感,幾乎呼吸不上來。
“你,” 聞九天沒有放棄抵抗。他的眼神脆弱又頑強,“你...”
“你賣了我送給你的畫,” 傅岹然輕而易舉地截斷了聞九天的話,聲音沉得像是換了個人,“我很生氣。
”
聞九天不由自主地睜大了眼睛,瞳仁里盡是恐懼。他倔強地想要克制,卻十分艱難。
傅岹然倏地松開手,轉身走到了窗臺前。
聞九天猝不及防被放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臟在不受控制,咚咚跳著。
傅岹然打開了窗臺上擺放著的一個保險箱,從中拿出一幅畫。
聞九天幾乎不敢抬起頭。
不是不敢看傅岹然,是不敢看那幅畫里的自己。
“下次不喜歡,你可以直接把它撕了。” 傅岹然毫不憐惜地抓著畫框,哐當立在桌面上,直直地懟在聞九天正前方,“省得你賣了,我還得費更大的功夫把它搞回來。”
聞九天一手撐著椅背,顫栗地抬起眸。在傅岹然美而猙獰的五指下,是那幅1.1個億的《玫瑰,白天鵝,美人》。
作者有話說:
那什麼...本現階段攻和受的性格都有各自嚴重病態的地方,不能接受的不要勉強(但也不要罵我。
另外,求評論收藏海星~
第5章 小九天
和許多人以為的不同,聞九天從來沒有為傅岹然在聞氏畫廊瀕臨破產時出走而憤恨不平過。
恰恰相反,傅岹然的離開讓聞九天感到輕松釋然。他不自知地在傅岹然的籠罩下活了十多年,終于能自己看看這世間的陽光和暴雨了。
可是,在傅岹然離開一年后,一幅噩夢般的畫作毫無征兆地被送到了聞九天面前。
時至今日,聞九天都不敢直視畫中的那個自己。
日頭漸落,包廂里的光線昏暗了些。
聞九天扶著椅背,艱難地坐下。他破罐子破摔地抬起頭,像6歲時配合傅岹然玩提線木偶游戲一樣。
傅岹然見狀終于笑了,這應該是今天他第一次真的笑,而不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