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誰知那人又說:“我問的是你懷里的這位呢。”
孫浩然:“……”
“他也有主了。”
男孩:“……想自己享用就說,原來你還介意多人呢。”
孫浩然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不由得有了些惱火,像看神經病一樣看了那人一眼就帶著紀言郗擦著他肩膀走了。
等上了車,暈死過去的紀言郗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突然呢喃了幾聲“……療養院。”
孫浩然昨天才去看過紀媽媽,也因此知道紀媽媽現在的療養病房是兩室的布局,看著紀言郗這樣子,應該是碰到什麼了,想了想最后把紀言郗帶去了康安療養院。
第151章 好痛……賀肖
孫浩然把紀言郗放療養院的之前問過醫生把人放那會不會影響到紀媽媽,醫生說睡隔壁不會影響到,還有陪護在陪著紀媽媽,不要緊。所以孫浩然把醉得找不著北的人抗進了療養套房的客臥里。
紀言郗躺下的時候嘴里又咕噥了一串不知道什麼東西,孫浩然把他鞋給脫了之后試著問了一下他是不是想吐之類的。
紀言郗反復咕噥了幾遍,聽不清到底說什麼,一直到孫浩然準備出門離開了,才勉強聽清。
“……好痛,賀肖……”
孫浩然準備把門關上的手停滯了很久,他猜測賀肖應該是回來了,紀言郗和他應該也已經有了聯系,但從紀言郗沒和他提過賀肖以及今晚這一條一連串的事情來看,并不是和好的跡象。孫浩然無聲地嘆了口氣,最后離開了療養院。
然而孫浩然剛走一步,紀言郗就爬起來吐了。
他以為自己在家里,習慣性的就按著家里的布局找了浴室的方向沖,結果磕在了一個小桌子上,小桌子上有水壺以及陶瓷杯,摔到地上摔出了炸響,把隔壁夜里陪護的阿姨給驚了過來。
陪護是之前就照顧過紀媽媽的大姐,心好、心細還手腳麻利。夜里就睡在紀媽媽的病房里,白天給紀媽媽按摩作保健。
陪護阿姨收拾完地上的狼藉,在紀言郗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給他拿來了一杯解酒茶。
紀言郗喝完就半睡半醒的狀態一直躺著,原本趁著那點醉意是可以昏睡過去的,但喝了解酒茶,半個多小時過去,醉意慢慢地褪去,加上剛剛膝蓋磕桌子給磕出來的疼痛感, 腦袋又開始恢復一片清明。
這兩年里,特別是最開始那段時間,睡眠對他來說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大部分時間都得依賴安眠藥才能睡著。
他以前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居然也會入睡困難,他不像賀肖那樣睡眠淺,一點聲音就能醒過來,他困的時候說睡就能睡,也能一覺睡到天荒地老,總之失眠這種事情在他前28年的人生里,是個罕見品。
大腦表層在表達宿醉后的疼痛,意識卻由混沌轉為清醒,在這種時候,長久的閉著眼反而會加重痛感,紀言郗只好睜開眼睛,在昏暗中盯著天花板。
對于孫浩然為什麼會把他丟到療養院來,紀言郗想剛剛應該是把腦子給吐光了,不然不會想不出來。
但真想不出來?肯定也不是,腦子里有點隱隱約約的印象,只是不想去承認。
下午自己等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在等些什麼心里也跟明鏡似的,但等回過神再問自己到底在等什麼的時候,又死鴨子嘴硬,怎麼也不會承認,就比如現在問自己為什麼會在這里這一個問題一樣。
深夜容易emo,也容易讓人認清自己和面對自己,所以,半小時后,勇敢面對自己的紀言郗從床上爬了起來,心里對自己生出來的說不清道不明的一些情緒,讓他一下起得有點猛,本來沒有那麼混沌的腦袋讓他這一晃又晃成了漿糊,他坐在床邊按著太陽穴捏眉間,緩了好一會才站起身。
在賀肖手機屏保上看到的是自己的照片,氣惱的是自己為此笑了,一種難以言說的荒誕感,那一刻就好像自己身體里有一個小人在耀武揚威,舉旗大喊說:哎呀,你看吶!他的手機屏保是我紀言郗的照片!你看他沒有忘記我,指不定還愛著我呢!
而現實是,他只是又一次的自作多情了。
一門之隔的動靜仿佛都還在耳畔回響著,每被勾動一次心緒,它就響一次,每一次都仿佛在告訴紀言郗說,哎呀你這人怎麼這麼愛來他這找賤犯啊,大傻杯,趕緊跑吧!愛你還會當你面跟別人干吶?
答案肯定是不會。
但他的雙腿又跟大地恩愛得如膠似漆,怎麼也抽動不了半分,兩廂撕扯下,最后形成了一個火辣辣的大巴掌,毫不猶豫、干脆利落地往他臉上招呼。疼,但他沒敢喊,因為知道是自找的,但心里又憋悶的慌,所以煩、惱、怒。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一輩子,他好像就栽賀肖手里了,小時候拿他沒轍,現在,還是輕而易舉地被他牽動著思緒。
紀言郗手落下來扶了扶脖頸,左右轉了轉頭,拉伸了一下有些酸的肩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