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后,他看著電梯門,眼睛一眨一眨的。
找浩然哥?找北冥哥?找肖姨?
但是找了又怎麼樣呢?只會讓哥感到更加難堪罷了。
紀明川手里的錘子一下一下地鋤著地,無力的感覺泛滿了全身。
哥和賀肖哥之間有需要解決的事情,現在除了他們自己,沒人能解決他們的事情,但這樣的解決方式太瘋狂了,神經質的瘋狂。
“叮咚——”
電梯門突然打開,紀明川抬起頭,就看到一個金發碧眼的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紀明川抬手擦了一把眼淚,凝眉看著他,喬安也看著紀明川,被紀明川那剛剛哭過此刻顯得有些可憐的眼睛吸走了全部的注意力。兩人就那麼對視著,直到喬安站到紀明川跟前,在他看清紀明川手里的錘子和他身上的血跡時猛地往后跳了一步。
“你……你是誰?為什麼拿著錘子坐在這里?!”
這怎麼看都像是兇殺現場!
喬安嚇得腔調都歪到半邊天了,紀明川聽在耳里是這樣的:你四蛇?歪腎磨辣著嘴自坐在折力~
紀明川耳朵捉著最后那四個字“坐在折力~”推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清了清哭腔,生色冷聲問:“你又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這棟公寓樓都是一戶一層,他哥這套還是樓中樓的大躍層,這層和上面一層都不會有不相干的人走動。
紀明川看他那小綠眼一直盯著自己手里的錘子,就把錘子放到了一邊,拍了拍手站了起來。
喬安見他沒有攻擊的傾向,警惕的狀態松下來了一些,但還是提防著,畢竟紀明川身上有很多血跡,而且看著也不是他自己的。
喬安的腔調正回來了一點,“我是來送……不對,你還沒有說你是誰。”他說著又后退了一步。
“外賣?”紀明川盯著他身上價格不菲的衣服隨口問了一句基本不可能的問題。
但喬安卻點了點頭,說:“對,外賣。你是誰,為什麼坐這里?肖的朋友嗎?”
喬安問完也突然意識到了獨戶樓層的問題,雖然他在這里沒住多久,但他知道這每一層的電梯都是要有人像或者是指紋才能上來的,他來這里的第一天肖帶他錄入過。
這讓他松了一口氣,雖然這個人長得很無害,但又是血跡又是錘子的,還是很蝦仁的!
肖的朋友?肖?賀肖哥?
紀明川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喬安。他來送外賣?
“送什麼外賣?”紀明川瞇著眼看著他,這人除了身后背著一個小背包之外手上可什麼都沒有。
“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喬安再次說著,慢慢走上前去按門鎖,然后按下了拇指。
”嘀嘀嘀——”
門沒有被打開,喬安愣愣地看著門板,撓了撓頭再次試了一下,不出意外打不開。
紀明川看著喬安,聲音拔高了一點,“賀肖哥叫你來的?你來是做什麼的?!”
哥都那麼狼狽了,賀肖哥還叫人上門來是想做什麼?如果哥那副樣子被別人看到了他肯定會很難受!賀肖哥為什麼要這麼做!
喬安有些驚訝:“你是肖的弟弟?”
紀明川不說話,死死地盯著他。
喬安轉過身,“阿——你好,我叫喬安,是肖的朋友。”。
雖然對方是賀肖的弟弟,但不管是賀肖的病情還是其他讓他無語的“霸權交易”他都不會提,也更不會如實回答自己是來這里給里面被囚禁起來的漂亮的人送營養液和給賀肖送治療藥物的,即使眼前這個人和里面那個人一樣的漂亮。
喬安以為自己的友好自我介紹會平息一下這個漂亮二號的不斷加劇起伏胸膛,結果功效卻相反了起來,這個漂亮二號不僅氣息更粗了,看著自己的眼神也更加的冷了起來。
“我,我真的四肖的砰又,四他讓我果賴的,我磕姨打電瓦給他整命這姨點的。”喬安說著腔調又歪去了半邊天,邊說邊掏出手機給賀肖打電話。
他打第一遍的時候沒有人接,他往后退著遠離了紀明川幾步,然后看著那把杵在地上的錘子,繼續給賀肖打,他打到第三遍的時候,才被接起。
喬安長出了一口氣,急吼吼地:“尼巴門鎖氣來了,我大不開!……啊?為腎麼?……門口這里。”
喬安邊在電話里說著邊用肩膀和耳朵夾住了手機,他把背包取了下來,打開,從里面拿出來了一袋東西。
紀明川看著喬安放在門邊的東西,隔著一個塑料袋子,看不清具體是什麼,但可以看出來是一些瓶瓶罐罐、板盒樣的東西。
這就是他說的外賣?怎麼看著像是藥?
“是的,他在這里。”喬安說著看了一眼紀明川,帶著疑惑和探究,下一秒他聲音突然大了起來,“……我不敢!他又錘自!你四鳳自!”
喬安把電話掛掉后,和紀明川對視著,欲言又止,隔了好一會兒才說:“內個……肖……讓我帶走你……”
“……你……你不走也沒事,我自己先走了。”喬安說著開始繼續往后退。
紀明川看著他的小綠眼睛,突然感覺這小金毛有點眼熟,但想了一會兒沒想起來自己在哪見過這個人,應該是自己有外國人臉盲癥,看誰都覺得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