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媽媽被突然滑倒在地的賀肖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大聲呼叫醫生。
……
“神經性胃炎,神經太緊繃了,想辦法減輕一下精神壓力,這樣下去不行,本身就高燒著。”
“好的,醫生幸苦來了。”
“紀先生、紀太太客氣了。”
……
斷斷續續的交談聲傳來,腦袋嗡鳴,像有一萬只蜜蜂在腦殼里亂撞,脹,疼,渾身酸軟的疼。
賀肖在這股酸軟脹痛中緩緩睜開了眼,他看著白花的天花板,眩暈中聽到紀媽媽擔憂的聲音:“孩子,感覺怎麼樣?”
這句話讓他混沌的意識回籠,他轉頭看了眼站在邊上的紀媽媽,緊接著掀開被子下床,紀媽媽都還沒來得及阻止,針頭連帶血管就已經噴濺出了血液。
“啊——賀肖!別動!”紀媽媽驚呼。
賀肖卻像沒感覺到一般,死死盯著紀媽媽問:“哥在哪?”
突如其來的場面,讓紀媽媽心跳都快要驟停,心里也帶起了點氣,氣賀肖不管不顧自己的身體。
“你哥在隔壁病房還沒清醒,你給我聽話躺著!”
“我去看看哥。”
“你哥在隔壁病房!還沒醒!你看他做什麼,你給我呆著!你現在40度高燒不退!你不要命了是嗎?你是想看孫姨心疼死嗎?”
紀媽媽幾乎是吼著說的話,不管是紀言郗還是賀肖,發生的事情都像刀一樣剮她心。
然而賀肖充耳不聞,手上還掛著不停流出的血,抬腳踉蹌著就往外走,帶出了一地血跡。
紀媽媽捂著心口,按了床頭的傳喚器,跟了上去。
左邊是紀明川的病房,右邊是紀言郗的,賀肖剛出門,紀爸爸就剛好從紀言郗病房里出來,視線對上的時候,紀爸爸眉頭直接皺起來。
“怎麼回事?!”紀忠國看著一地和賀肖一手不斷低落的血有點惱火地問。
“我……看看哥。”
紀爸爸對他的擔憂瞬間轉化成了堵在心口的一團濁氣,和賀肖身后的紀媽媽對視片刻,紀媽媽緩緩搖搖頭。
“把手處理好再說。”紀忠國在紀媽媽的眼淚中暫時妥協,“回去處理傷口,聽話!”紀忠國等了片刻看賀肖一動不動直接吼出了聲,“你哥就躺著里面!處理好再去看他!”
賀肖依舊沒動,紀忠國只覺得一股火瞬間燒到了眉頭,他忍無可忍地打開了那扇門,確認賀肖看見病床上的人時接著關上,直接抓著賀肖的手強硬地拖了回去。
醫生急急忙忙過來時也被嚇了一跳,看著這屋里的滿地血,一人一手血流不止,一人在抹淚,一人面色鐵青,氣壓低得堪比南極,手腳麻利的給賀肖包扎,換藥換手再次掛上水叮囑了幾句后快速離開。
紀明川的病房內,近乎大聲呵斥的聲音傳了進來,紀明川和葉塵兩人面面相覷,不敢相信就短短幾個小時,他兩個哥就都趟著來了醫院,爸媽都沉著臉,紀明川都不敢問發生了些什麼,只知道他哥出了車禍,賀肖哥也昏迷了過去。
“你今晚回哪里?”紀明川轉著筆看著葉塵問。
葉塵從試卷里抬起頭轉臉看他,那模樣一看就是不想寫作業的前奏。
“還不知道,等你寫完再說。”
紀明川一聽臉上直接帶上了痛苦面具,嘀咕著聲音:“我都生病了,我不舒服,渾身不舒服。”
葉塵停下了手里的紅筆,看著他,“下下周三月考。
”
紀明川低下了頭,筆尖戳著試卷,小聲說:“那你親我一下我就舒服了,舒服了我就繼續寫。”
葉塵眼睫動了動,看著他頭上翹起的一根呆毛,輕捻手指。
紀明川見他沒有動靜,氣鼓著臉頰瞅了他一眼,“不親就不親,哼。”
葉塵看了眼病房的門,片刻后起身,一手掐上紀明川的下巴,飛速貼了一下然后淡定地坐回去。
“寫吧。”
紀明川睜著兩大眼睛看著他那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模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乖乖低頭寫作業,只是久久沒有落筆,不知道腦袋瓜里在想些什麼。
病房里一時間靜默了下來,只有筆尖在卷子上劃過與卷子翻動的聲音,良久,聽到紀明川問:“還可以再親一下嗎?”
葉·自我控制ing·塵:“……乖,別鬧。”
話落,就見紀明川嘴一撇,在他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病房的門就從外面被推開了來,兩人都同時一僵。
紀忠國走了進來,葉塵轉身:“紀叔叔好。”
紀明川:“爸。”
紀忠國看了眼他們各自手上的卷子,然后朝葉塵點了點頭,問紀明川:“怎麼來醫院了也沒告訴爸爸?”
“我以為媽媽和你說了你沒空來。”
紀忠國走進摸了摸他的頭,神色有點疲憊,“現在感覺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急性腸胃炎,過兩天就好了。”
紀忠國在他病床邊上坐下,看了眼葉塵,突然反應過來什麼,他問:“葉同學這麼晚了不回去嗎?”
這會兒已經晚上十點半了。
“寫完這份卷子就回去,馬上了。”
紀忠國聞言看了看紀明川面前的卷子,心里滿意與憂愁各占一半,隨即又想起來,有點疑惑,“今天不是周末……”
葉塵:“是這樣的,高考在即,學習進度很快,所以老師說盡量不要落下,所以老師希望我把今天的內容給明川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