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這樣說,但眼尾卻更加的紅了。
勺子抵到嘴邊,溫熱的觸感把賀肖的意識拉回現實,他像是才發現紀媽媽的存在,喊了聲:“……孫姨。”
但紀媽媽只能看到他蠕動的嘴唇,卻聽不到聲音,很明顯,賀肖說不出話了。
“不說話,先吃點粥,醫生說得吃點東西。”
賀肖看著遞到嘴邊的勺子,伸手拿了過來,可能是燒傻了,恍惚間他總感覺紀言郗就坐在邊上看著他,于是他拿過那盒粥,盯著那空無一人的一處床尾,機械地喝粥。
紀媽媽看著他臉上很明顯是一夜沒睡的狼狽模樣,在心里思考昨晚留他一個人靜一靜的決定是不是錯了,還有……這樣強行把兩人分開的決定是不是也錯了?
賀肖是這樣,那兒子呢?他一個人在國外會怎樣?
那盒粥喝到一半賀肖就沒再喝了,紀媽媽從他手里接過保溫盒,下一秒,賀肖就掀開被子下床捂著嘴踉蹌著跑進了洗手間。
紀媽媽驚得轉過身,看著那扇門關上,然后呆愣地聽著里面的動靜,手里的蓋子久久蓋不上去。
等賀肖再出來時,她放下手里的蓋子,給他倒了杯水,“來喝點水。”
賀肖坐會床上接過水杯,喝了幾口。
“阿姨中午回去再給你煮別的粥,你現在快躺下好好休息,先等燒退了。”
賀肖看著紀媽媽擔憂的眼神,最后躺了回去閉上了眼。這一閉,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
上午十點,紀言郗的房門再次被打開,他把手里的筷子往飯盒里一插,盯著門口進來的木頭人,片刻后又繼續低頭扒飯,再一抬眼時,發現李云躍跟在他們后面。
得吃飽一點,路上如果有機會逃還能跑遠點。
三人看著他手里的飯盒,沒說話只是站著等他吃。
紀言郗瞧出他們是在等他吃飯,于是越吃越慢,在吃到最后一粒米時,木頭人開始走動。
兩人齊齊向他走來,一個木頭人手上拿著把鑰匙,而李云躍手上拿著一個小盒子,不知道里面裝了什麼。
走到紀言郗面前時,他們停了下來,木頭人把鑰匙裝回口袋,接著紀言郗就看見李云躍從小盒子里取出了一管針。
紀言郗看著那管針,眼睛突然瞪圓,這時候拿針,無疑就是一些麻醉的藥物。
他把飯盒一丟,從沙發上猛地起身,警惕地后退,順手拿起了垃圾桶。
至于為什麼是順手拿起垃圾桶……那是因為屋里能砸的東西都被他砸過了,現在只剩這個垃圾桶了,還好不是塑料而是金屬的,拿在手里,威脅的意味比塑料的強上那麼一丟丟。
但也只是那麼一丟丟,有了前一次的經驗,木頭人在他退到墻邊時,兩人同時上前一步扛著他的幾下錘上手架住了他。
紀言郗雙手被反剪在身后,唯一能活動的只有一條沒有被拴住的腿。他怒目瞪著彈開針頭蓋子緩步走近的李云躍。
“你要敢扎這管針,你就等著死無葬身之地。”
然而李云躍置若罔聞,只是晃了晃手上的針,繼續走近。
“把衣袖挽起來。”
木頭人壓制著一直試圖掙脫的紀言郗,把他一邊衣袖擼起然后把他按在墻上。
李云躍看著那處白皙的皮膚,在心里淡淡笑了一瞬,然后上前準備扎下去。
但就在他扎下去前一秒,紀言郗能自由活動的那只腿以一種常人難以達到的彎曲程度抬起,膝蓋直挺挺往右邊的木頭人身下不管不顧地撞去。
突變來得太快,只聽見一聲要死不活的慘叫在回蕩,緊接著那根針就錯了個位置直接扎進了他左邊的木頭人手臂上。
李云躍呆愣地看著眼前突如其來的變況,眨了眨眼睛,又低頭看了看手上的針管……慣性使然,那管藥水已經一滴不剩地注射進去了……
木頭人也是不敢置信地看著還扎在自己手臂上的針管,又去看捂著襠部倒在地上的翻滾痛不欲生的同伴,把紀言郗從墻上摘了下來,心有余悸地站到了紀言郗的身后,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松手拔針還是該繼續抓著紀言郗等著昏迷……
李云躍搓了搓手指,欲言又止,最后上前把那管針拔了出來,心里默哀了一瞬。
紀言郗還在掙扎,木頭人藥效還沒發揮,兩只手還是緊緊擒著他。
“李醫生,請給紀總打電話換人上來。”木頭人說,他已經逐漸感覺到一絲暈沉了。
“我電話被你們在門口的時候收走了。”李云躍后退一步,他感覺下一秒紀言郗就得給他也來上一腳……一個男人,柔韌度未免太好了點……
“在,在我衣兜里。”地上的木頭人捂著蛋痛不欲生,完全站不起身,他勉強擠出這麼句話。
李云躍蹲下去摸木頭人口袋,見木頭人額頭都是冷汗,心想他估計得要痿上一陣了,看著都覺得疼。
李云躍拿出手機時,紀言郗感覺到身后的木頭人手上的勁兒松了一些,他扭了扭自己被反剪握住的手腕,估摸著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