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言郗:“爸,對不起。”
“道歉就要用實際行動來道歉!給我斷了!”
紀言郗脊背突然冷了一瞬,“爸,你要打要罵都可以,我都受著,但我……斷不了。”
這話無疑是一劑讓人失去理智的藥,紀忠國吹著鼻子換了只手朝他另一邊臉上重重掀了下去,紀言郗唇角瞬間溢出了血。
“你在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紀言郗頭暈眼花,嗡鳴者耳朵,咬著牙,“我說,我斷不了,我這輩子就他了。”
“斷不了?你明天,不,你現在就給我收拾東西出國,你這輩子在賀肖結婚前都不要再回來!”
紀言郗忍著不斷刺入大腦的疼,開口:“……我不斷,也不去。”
“好好好,紀言郗,你好得很!”紀忠國氣極反笑,轉著點頭,隨后掏出手機。
紀言郗跪在地上,嘴里充斥著血腥味,耳朵里仿佛有一萬只蜜蜂在飛舞,他聽不清紀爸爸在和手機對面說了些什麼,聲音對比剛才有點小了。他只在心里想,這個場景來得太快了。
“我就再問你一句,斷不斷?”紀爸爸轉回身聲音再次大了起來,但總體似乎是冷靜了下去,眼里同時也冰冷了不少。
紀言郗搖了搖頭,血順著嘴角留到了下巴,觸目驚心。
紀忠國眼里燃著火,咬著牙隱忍著點了點頭,看了眼時間,就那麼站在門口等。
紀言郗跪著不動,僵持著。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紀言郗膝蓋完全麻木時,樓下上來了四個身著黑西裝的人人。
紀忠國招了招手,四人進入了房間。
紀言郗茫然地看著他們走進來,不解地望向紀忠國,只見紀忠國手一揮。其中兩個人就上前架住了他雙手被反剪到身后。
剩下的兩個在他房間里里里外外翻找,把他房間里的那些玩意搜刮出來后一并丟進了垃圾袋里,期間碰倒了賀肖送給他的那個生日禮物,玻璃底座這次碎了個徹底。
紀言郗掙扎著過去,但卻怎麼也掙不脫,最后就那麼狼狽著被架上了車。任他怎麼喊怎麼說紀爸爸都不再開口,同時那兩個架著他的人手也一直沒放開。
紀言郗看著沉默的紀忠國,心里開始沉入冰窟窿里,漸漸發涼。
……
賀肖剛下飛機就給紀言郗打了電話,但沒人接,他只當紀言郗在睡覺。
他回到學校,一直到晚上和楊宇他們去吃過晚飯回來,他給紀言郗打電話,還是沒有人接。他想著紀言郗上次做得狠了,一覺睡到了傍晚六點,淺笑著給紀言郗發消息,然后洗澡。
他洗完澡后給紀明川打了電話,但紀明川電話沒人接,他才猛然想起這學期紀明川說他住校。
他媽媽今晚許木城去他家了,這會兒能問的只有孫姨和紀叔。但……
賀肖最后沒打電話回去問,昨晚要得挺狠,紀言郗估計只是在補覺。
賀肖在睡前給紀言郗發了個條說真是小豬的信息,等到十二點依舊沒有回復后他笑了笑睡下。
……
暈和疼是紀言郗現在唯一的感覺,房間漆黑,他的手腳被綁在床上的四個角上,這是自己揍人的下場。
他這兩年都沒有再出過國,沒有簽證,他爸現在很明顯是想把他關起來等簽證下來就把他丟去國外。
他爸對家里溫柔,但生意場上沒有半點柔情可言,現在他就是被他爸放在談判桌上的人,只要不點頭,那說把他丟國外就丟國外,而且只要一丟出去,他相信他爸真說到做到,只要賀肖不結婚他甭想回來了。
但如果賀肖都結婚了,他還回來干什麼嗎?直接死掉算了。
醫生來給他處理了臉上和腰上的傷時,他想著跑掉,搶了針頭往那兩個跟兩鐵壁似的架著他的人身上扎,最后就是他被綁了起來……
也不知道幾點了,賀肖聯系不上他不知道著急沒有。
還有老媽呢?她能發現老爸要把他丟國外嗎?她知道這件事會怎樣?老爸和她說沒有?
紀言郗雖然知道少不了一頓收拾,但著實沒想到最后先收拾他的是他老爸,而且還這麼狠,完全都沒給他機會跑就被抓住了,他跪在那的時候等什麼?為等著被抓嗎?操……
他以為老爸磨一磨怎麼著到最后會妥協,結果完全預料出錯。
老爸是這樣,那肖姨呢?會不會也反著來?
紀言郗在床上閉著眼忍著渾身的疼,得逃,不然真得被丟去國外了。
操……
……
另一邊,紀媽媽傍晚六點回到家,家里靜悄悄的,她疑惑地走進客廳,結果看到呆坐在沙發里的紀忠國。
“老紀?怎麼不開燈?”
紀忠國回過神,眸光閃了閃,勉強笑起來,“啊,想公司里的事,入神了。”
紀媽媽走近坐到他旁邊,給他按著太陽穴,“這是碰到多大的事了,這都多少年沒見你這麼愁眉苦臉的了。”
紀忠國嘆了口氣,拉下她的手放在嘴邊貼了貼,“老婆啊……”
“怎麼了?”
“哎……沒事,我們去做飯吧。”
“好,對了,言郗呢?”
紀忠國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皺,他們兩姐妹的心臟都不好,這事兒不能讓她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