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言郗邊想邊悶頭補充虧空了一晚上的體力,沒注意到賀肖微抿的唇和若有所思的眼眸。
飯后紀言郗回家,紀爸爸先是問了一嘴,得到回家的答案后朝賀肖說:“你們兩兄弟好久沒見了,呆一塊嘮嗑去吧。”
紀爸爸話音落下紀言郗和賀肖對視了一眼,后者“嗯。”了一聲。
紀爸爸要去散步,叫賀肖跟著紀言郗回家,一半可能真是想讓他們嘮嘮嗑,另一半不用想,無非是讓賀肖監視他而已……紀言郗突然生出了一點狼狽為奸的感覺。
紀爸爸出門后,紀言郗和賀肖跟在后面各懷心思地也出了門。
紀爸爸走的路和他們反向,紀言郗看著他爸的背影,垂眸踢走了一塊小石子,然后身后一僵,眉頭一皺,“嘶——”出來了一口氣。
賀肖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沒人后靠近他往他腰上扶著,“我背你。”,說完作勢蹲下。
紀言郗無語地瞪了一眼罪魁禍首抬手把他揪住,沉默著緩緩抬步繼續走。
……
紀爸爸踱步著走進那條熟悉的巷道,然后在一扇門前停下,片刻后按響門鈴,不多時老李從里探了個頭出來。
“唉喲,看你個小糟老頭子又來了。”老李雖然嘴上有點嫌棄地說著,但門卻是打開了。
紀爸爸嘆了口氣抬腳步入院子。
“說吧,言郗那小子又怎麼了?”
“哎,造孽啊。”
老李:“……”
這陣子老李已經被紀爸爸煩得不行,晚飯后準點報到,也不是來要什麼建議或者開導的,純粹是找個地方把自己的想法念出來……結果就凈抓著他這孤家寡人的小房子薅了,老李快被他念叨得禿了。
“要我說啊,你就放寬心得了,言郗那小子沒那麼不靠譜,怎麼可能干約人這種事呢?”老李便倒茶邊把棋盤擺上,心里也在嘆氣。
最近一看見紀忠國這老小子上門,他就想把前段時間看見的某個場景給說了去,但想想自己的那些事兒,最終沒有開口,選擇了日復一日地聽著紀忠國的念叨。
“你不懂,這不是靠譜不靠譜的事兒,我也不是個老古板,也在網上查了很多了,網上都說容易染了病!”紀忠國說完就習慣性抿一口茶,結果給他嘴皮子都差點燙掉了一個,“咳咳咳……你這茶怎麼這麼燙?”
老李目瞪口呆地看著紀忠國,“你怕不是傻了去?剛燒開的水,能不燙嗎?”
紀忠國:“……”
“聽你這意思是,讓他找個穩定的就行了?”
紀忠國一時語噎,“……也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老李慢悠悠道:“建議我也給你了,你說不忍心看他一個人這麼活下去,那現在他不一個人了,你又覺得不行,不行的點是什麼?”
紀忠國嘆了口氣,什麼也說不出來。
“不接受他跟一個男的過?那你覺得他這輩子還會和女的過嗎?你也說了他現在已經在“歪路”上了。”,老李:“還是說不接受他去“混”?那你讓他找個安穩的可以一起過一輩子的不就行了?”
“網上說他們……你們……說那個圈子現在亂得很,安穩和你過一輩子的人哪那麼容易找……”
老李抬起眼皮看著滿面愁容的紀忠國,心里也是復雜,不知道當不當說。那兩孩子……哎,這老小子以后也是得氣得夠嗆的。
“忠國啊,孩子的事兒,以后不管怎麼樣,都看開點。
”
”哎——”
紀忠國也捋不清自己的心思,先前是覺得紀言郗還沒走錯路,還能糾正,結果現在呢,現實就擺在眼前了,總不能還去禍害人家姑娘。
但他也實在是……難不成他真要去跟紀言郗說:兒子啊,你去找個男的過日子去吧。試問天地下有多少個父親能說出這種話?
即使在他這里過得去,那他媽媽那又怎麼去和她說?
紀忠國一想到這個就頭疼,前段時間只是提了一下紀言郗可能不想結婚就和他生氣起來了,這以后可怎麼辦?哎——
“別想太多,以后還有的想,現在先喝茶吧,陪我把這盤棋下了。”
紀忠國聽著這話,覺著有那麼點怪異,但還沒來得及想,老李一個大炮走中就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到了棋盤上。
老李瞇著眼看紀忠國舉棋不定,心里再度嘆了口氣。豈不是造孽?上天造的孽。
此時紀言郗房間里,賀肖拿著一只藥膏,抬頭看趴在床上的人,“上次你沒用嗎?”
紀言郗回頭,“你放了兩支,我之前用的是用過的那一支。”
“你上了幾次藥?”
“這誰記得啊,感覺沒事兒了就不上了唄。”
賀肖瞇了瞇眼,嘆了口氣,片刻拿著藥膏朝紀言郗走去,很自然而然地伸手拽他褲頭。
紀言郗:“洗完澡再說,起開。”
“現在去洗吧。”
這話從紀言郗耳朵里穿過時帶出了腦海里關于今天凌晨的那些畫面,猝不及防地把紀言郗給帶嗆住了,“咳咳……”
賀肖:“口水也能把自己給嗆著。”,說完給他倒了杯水。
紀言郗無語地抬手擋開,“不渴,放那。我晚點再洗,你先去洗吧。
”
“我也等會兒。”賀肖說著把水杯放下,轉去抓紀言郗的小腿,目光描摹著那段印著牙印和指痕的白皙腳腕,“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