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呢,你和隨意同一歲,家里怎麼說?”
黎文清咽下嘴里的酒,說:“我家里……不在意。”
不在意?紀言郗眼里不禁疑惑,但沒來得及問,黎文清便轉移了話題。
“你喜歡什麼樣的,有什麼標準嗎?”
這問題,說真的,難到紀言郗了,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喜歡什麼樣的。
“我不知道,但我想這個是沒有標準的吧,如果真的喜歡上了一個人,那麼那個人就會成為標準。”
黎文清點了點頭,表示暫同。
“師兄呢?喜歡什麼樣的?”
如果可以,黎文清很想說出那句“你這樣的”,但他只能說一句:“我也不知道。”
黎文清其實是羨慕賀肖的。世人都說不撞南墻不死心,但賀肖撞了南墻還有二十二年的感情兜著。而他,即使不死心,也不敢去撞那堵墻,或者說是知道自己不配去撞。
只能以朋友的名義接近,無法去追求,也自私地不愿看到他被別人追。所以當賀肖出現時,他的心智就好像倒退了好幾年,幼稚地與對方較勁。即使明知道紀言郗是直男,明知道他們其實也不可能……
風過云飄動,酒過月朦朧。
兩瓶酒,各自都只喝了一半,畢竟都不是酗酒的人。
“到這吧,喝多了不好。”黎文清看著對面垂著眸看地面的人說到。
紀言郗抬起頭,眼里已經有了一點醉意,對面的黎文清見狀不禁調侃:“酒量還是這麼差,你平時應酬都是誰替你喝的酒?”
“我自己喝的,反正我容易醉,醉了就讓人抬我回家,還不用耽誤我睡覺。”
“……”黎文清:“好吧……感覺你今天好像心情不怎麼好,是怎麼了嗎?”
紀言郗只是搖了搖頭,然后說:“不知道。”
黎文清以為他只是不想說,但紀言郗卻又接著說到:“我說不上來,總之就是不得勁。”
“是……因為賀肖嗎,他發燒沒好?”
紀言郗又搖了搖頭,還是說:“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賀肖,也不知道他發燒好沒好。
黎文清疑惑,但見紀言郗沒再說下去也就沒再問,伸出手說:“把酒瓶給我吧,放冰箱里,回頭還可以喝。”
紀言郗依言把酒瓶遞過去給他收走,仰著頭靠在椅背上。
黎文清擦身走過的時候目光觸及紀言郗喝酒后紅潤的唇,很想伸手摸一摸他的頭,但手上拿著兩酒瓶,騰不開手也……不敢。
紀言郗伸手拍死一只蚊子,心想為什麼要選擇在院子里喝酒啊?這不是純純喂蚊子嗎……
想起身進屋,但喝了點酒身體倦懶,不想動。
舉杯消愁愁更愁,酒精并沒有驅散心里的那股煩悶。那股煩悶是在火氣逐漸隱去后的慢慢浮上來,追溯不到根源。
“啪——”,紀言郗再次拍死一只蚊子,剛好黎文清從廚房走出來。
“師兄,你剛剛沒有被蚊子咬嗎?”
“嗯,有啊。”
“我們為什麼要在這喝酒啊,是不是有點傻。”
“就當付費賞月了,不傻。”
紀言郗:“……”
勉強接受這個說法。
片刻后黎文清突然問:“我突然想問你個問題。”
紀言郗轉頭看向他:“什麼問題?”
“你為什麼總喜歡喊我師兄而不是名字。”
“因為師兄這稱呼和你很配阿,文雅嘛。”
“……行吧。”
“想不到吧。”
“著實沒想到。”黎文清無奈地笑了笑,說:“蚊子多就上去吧,洗個澡睡覺”
紀言郗站起來,一人拿著一把椅子進了屋。
第29章 法則上這是下一步
洗完澡出來后,紀言郗把自己丟進被窩里。但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他不但沒睡著反而越來越清醒。
一個多小時過去,喝下去的酒似乎在身體內進行了二次發酵,使得煩悶倍增,還催生了一股揮之不去的擔憂。
擔心賀肖再做傻事,擔心他再折騰他自己。
靠,媽的服了。紀言郗嘆了口氣任命地坐了起來。真的是上輩子欠的沒還清。
下床穿鞋,開燈關燈下樓再關門,一路走到賀肖家門前。
紀言郗抬頭瞅了眼賀肖房間的那扇窗戶,沒有亮光。
他重重嘆了口氣,推門落鎖上了樓。
站在賀肖門前的時候,他突然有點猶豫,但猶豫最終抵不過擔憂,賀肖還是推開了那扇門。
屋里安安靜靜,賀肖應該是睡了。
紀言郗打算過去試試他體溫,不高的話就直接走人。因為前面自己給賀肖強塞了一片退燒藥。
他借著門口灑進來的微弱亮光,輕手輕腳走進去,從光亮的地方突然進入黑暗環境,眼睛得適應好一會。
所以,當他走到床邊,解鎖手機想借屏幕的光看看賀肖,卻發現賀肖正板直地坐在床上兩眼放光盯著自己時,紀言郗一個不留神嚇的差點直接原地蹦了起來。
“靠,你半夜不睡覺裝鬼干什麼!”
賀某人:“……”
賀肖伸手打開了燈,突然的亮光讓他半瞇起眼。視線中,紀言郗正捂著胸口,身上穿著一套睡衣。
紀言郗說完才發覺明明是自己大半夜不睡抹黑跑來別人房間的……但……咳咳,不要在意那些細節……
“三更半夜你不睡覺坐這干嘛?!”
……這話說出來自己聽著就一股怪異感。
“那你呢?”
紀言郗:“……”
“來看看你死沒有。”
紀言郗白了他一眼,走近問:“還燒嗎?”,說著伸出手要摸他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