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耍你,我只是想要你理理我!”
“這段時間無論我怎麼做你都不再搭理我,無論我怎麼懇求,你都不會再陪我呆上哪怕就一小會兒”
“在你那里,我喜歡你就是有悖兄弟倫理,讓你厭惡了!”
“可我就是喜歡你了,即使明知道你喜歡黎文清,即使明知道你厭惡,但我就是喜歡了我能怎麼辦?!”
“是人就有所求,有所求就會有所手段。我能學到的讓你理我的手段就只有這個了!”
紀言郗聽著他吼完,其實算不上吼,而且聲音沙啞還有點輕,但是話里盛著的情緒卻是他以往的不知道多少倍。
紀言郗想說點什麼,但他現在的腦神經沒法讓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明白,為什麼把自己折騰發燒會和喜歡他這回事兒掛鉤?
為什麼會覺得他厭惡他,又為什麼會覺得他喜歡黎文清?一連幾個為什麼讓他忽略了賀肖的那句“學到的”。
紀言郗看著賀肖掌印清晰的的臉頰還有那雙燒得通紅的眼睛,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該從哪里開始反駁。心臟也感覺好怪異,抽抽的,很悶。
越想不通的東西就越能讓人在有限時間內抓狂。紀言郗咬了咬牙,最后說到:
“你他媽就是有病!”
“我最后和你嚴肅的強調一遍,文清師兄他是直男!而且我不喜歡他,你再胡亂造謠我就打爆你這生銹的腦瓜!”
“以后別再把任何人扯到你和我之間的破事來!”
“我他媽任勞任怨照顧你,你說我厭惡你?你良心被狗吃了是吧!”
一人一頓吼,吼完浴室里安靜了下來。
那一巴掌讓紀言郗的火氣從頂峰下降到了半山腰,但這一吼又隱隱地往上攀。他把一直微抬的頭放平,結果目光下移的一瞬又立馬抬了起來。
靠,怒火上頭的時候做事情真就是不考慮后果的……
紀言郗揚著頭眼睛保持往上看的姿態瞪著賀肖,然后轉身出了浴室,轉身的時候不忘把淋浴噴頭打開,擰到了熱水的那一邊。
既然是自己折騰出來的,那就不是什麼大病了。
“想好就自己吃藥,想死就拉倒。”
紀言郗扔下話把浴室門一關,直接走出了賀肖房間。
賀肖愣在原地,直到花灑落下的水變得滾燙,他才動了動,把水調成合適的溫度。
紀言郗說他不喜歡黎文清,那為什麼他總是對著黎文清笑得那麼溫柔,為什麼會特殊地喊他師兄,還有好多好多個為什麼,但賀肖現在腦子很亂,沒法一一列舉。
他一會兒想著以后紀言郗不會再理他了吧,他們之間應該只會更差了。
一會又在反思,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其實這個問題,紀言郗回答過了,只是因為他不喜歡賀肖而已。
但他不想去面對這個事實,自欺欺人地想要麻痹自己,一遍遍地告訴自己總能追到的。
在知道紀言郗性取向之前,他尚且還能控制住自己對紀言郗的占有欲,但在知道紀言郗性取向之后,那份占有的欲望就越來越強烈,猶如噴發的火山,怎麼也壓不住,一發就再也不可收拾。
他每每看著紀言郗和黎文清的互動,都在想,能不能把紀言郗帶到一個地方藏起來,獨占掉所有,他的喜怒哀樂,他的溫柔、他的暴躁……讓紀言郗一切的一切都屬于他。
但現實是,他沒法真的把他藏起來。
紀言郗下樓,想把車開回家,結果發現車鑰匙落在賀肖房間里了。他沒那興致再跑上去,于是步行出了院門,順帶把門鎖扣上。
走到院子的墻角拐彎處,紀言郗鬼使神差地停了下來。
他突然想起來,賀肖回來那天就是在這里見到他的,把他按這面墻上說了句好久不見。
紀言郗到現在也無法理解賀肖當時為什麼會做出那麼一個動作,就好比如他現在無法理解賀肖為什麼要把他自己折騰發燒一樣。
就為了讓他理他?
他什麼時候真正地不搭理他了嗎?
紀言郗覺得并沒有。即使知道賀肖對自己的心思,自己也確實是有意在避開他,但賀肖真有事的時候他并沒有裝聾作啞。這難道還不夠嗎?
讓他陪陪他?最近抬頭不見低頭見,還要怎麼陪?
還有賀肖說他厭惡他?這不是胡扯是什麼?他什麼時候說過他厭惡他了。
還有怎麼會覺得他喜歡師兄?為什麼多次強調了黎文清是直男賀肖還是不信?
好多為什麼在腦子里盤旋,心里還有一股莫名的情緒無法描述,混著那股怒火堵得難受。
第28章 百密無疏也沒有意義
紀言郗突然很想抽根煙,他從來沒碰過那玩意,但現在卻突然很想嘗試一下到底是什麼滋味。可也只能想想,他身上并沒有煙,也沒有打火機。
紀言郗干脆靠在院墻上,姿勢與那天他走后賀肖靠在墻上時的姿態無二。不同的是,賀肖那天低頭踢了一塊小石子,而紀言郗踢了三塊。
蟬鳴吵得腦仁疼,紀言郗踢走第三塊小石子后,仰起頭望了望天上那輪沒有被搓圓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