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開車門道:“下車吧。”
黎文清握住門把手,腳踏出去時,把心里蔓延的一絲苦澀收了回去。無緣的豈止賀肖。
賀肖進到院子里,在漆黑中站了很久。
趙隨意離開了,只剩他們兩個人了。
賀肖無法描摹心里的感覺,不甘嗎?不是。他只是不想去面對那份原本是屬于自己的體貼最后屬于了別人。曾經那個無理由偏向自己的人,如今拐了彎變了道,徑直朝別人而去了。
所以呢,是該祝福?還是該……該怎麼樣呢?
至于該怎麼樣,在賀肖洗完澡后目光擦過空調遙控器時,有了決定。
第二天一早,紀言郗被電話吵醒。
他迷迷糊糊地爬起來摸過手機,看也沒看是誰就接了起:“喂?”
等了一會后對面都沒傳來聲音,紀言郗在迷惑中清醒了一點,把手機拿下來一看,屏幕上寫著賀肖兩字,通話時間仍在不斷增加,但聽筒里依舊一片寂靜。
“喂?”
“賀肖?”
依舊沒有人回答,紀言郗在心里罵罵咧咧地剛想丟開手機,手機里就傳出了微弱沙啞的一聲。
“哥,我疼……”
疼?紀言郗伸出去的手又緩緩收了回來。
“你說什麼?什麼疼?”
然而對方又沒有了聲音,紀言郗一看,發現現在才六點十五分。賀肖雖然喜歡時不時就電話騷擾,但不會在這種時間打過來。
紀言郗想著想著徹底醒了過來,他皺著眉看了會手機,再連續喊了幾遍賀肖依舊沒有聲音,他掛斷電話,想了想還是決定起床去看一下賀肖到底是怎麼了。
第24章 大夏天著涼
紀言郗穿好衣服就下樓,直奔賀肖家,結果院門鎖了。
他叫了幾聲賀肖后,里邊沒人應,打電話也不見接,于是回家拿賀肖家的鑰匙。
因為兩家媽媽是好閨蜜的原因,雙方家里都有對方家的院門和一樓大門的鑰匙。
等他拿來鑰匙后,直接開門上了樓。
“賀肖?在里面嗎?”
紀言郗在賀肖房門前站了好一會兒也沒聽見回應,于是加大力氣拍門。
“賀肖?賀肖?”
持續的沉默,讓紀言郗驚覺不對勁兒,于是直接去擰門把,好在門把一擰就開。
房間里沒有一絲亮光,窗簾緊拉著。很熱,沒有開空調,微微浮動的窗簾表明開著窗。
此時因為門被打開,微弱的光從門口照了進來。紀言郗走了進去,床上的人身上蓋著被子,一手搭在額頭上,看不清面容,只能聽到呼吸聲很是急促而粗重。
紀言郗聞聲打開房間里的燈,快步走上前,只見賀肖滿臉通紅,嘴唇干裂發白,眉頭緊擰著。
紀言郗見狀上前拉開了賀肖搭在額頭上的胳膊,手一摸,好家伙,能攤煎餅了。
“賀肖?賀肖,醒醒,你發燒了,起來去醫院。”
床上的人只是悶哼了一下,眼睛依舊沒有掙開。
紀言郗伸手搖他的肩頭,賀肖才緩緩睜開眼。
“起來去醫院。”
然而賀肖只是睜眼看了他一下又繼續閉上了眼,置若罔聞。
紀言郗心想,別是給燒傻了。于是直接上手費了好大勁把賀肖從床上拉了起來。
看著挺瘦,卻是死沉的。
“別睡了,坐著,我帶你去醫院。”
紀言郗把賀肖拉起來后發現他只穿了短褲,想了想轉身去給賀肖拿了套衣服。
等他再回到床邊,賀肖又躺下去了。
賀肖燒的腦子已經變成了一團漿糊,天旋地轉的,只覺得耳邊有個什麼聲音很吵。
紀言郗喊不動人,于是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直接上手給賀肖套衣服。
一瞬間又好像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候賀肖也是發燒,燒的不省人事,但就是死活不肯去醫院,后來紀言郗仗著自己長的高大一截,直接把他抗去了醫院。
但現在顯然不是小時候了,紀言郗剛想給賀肖套上褲子的時候,手就被一把拍開。
“別碰我!滾!”
紀言郗:“……”
“誰他媽稀罕碰你!你他媽發燒了知不知道!”
真是服了,也就是你個龜孫的,換個人我他媽讓你燒死在這了算了。
紀言郗又急又氣,生怕賀肖真燒死在這,還要被吼,他是欠的嗎?
他拿著褲子往賀肖腿上硬套,但奈何那人就是死犟著不肯配合,他氣不過直接一褲子抽在了賀肖腿上。
“你媽的,給我穿褲子!”
這一抽倒是把賀肖抽得清醒了一點,他睜開眼,看清紀言郗的時候,沙啞著聲音開口:“哥……你來了,我冷……疼。”
急言郗聽著這很明顯焉吧兒了的聲音,心里漸軟,任命地繼續給他套褲子。
賀肖啊賀肖,你也就仗著你喊了我二十二年哥。不對,是20.5年,賀肖一歲半才會說話。
等到給賀肖套好衣服后,紀言郗已經出了一大身汗了,他吐了口氣,看了眼空調,想開,但最后還是繼續流汗。
他擦了下額頭的汗,然后去抗床上的賀肖,好家伙,抗不起來。
于是改為扶,但那人又不肯配合了。紀言郗用力,他也用力,兩廂對立,倒是把紀言郗給拉了下去。
“靠,你他媽是想燒死在這嗎!”
紀言郗直起身,又氣又惱,一手掐在了賀肖臉上,QQ彈彈的還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