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玩在極致的熱情下會被盤出包漿。
賀肖從浴室出來后,神清氣爽,身心舒暢。他擦著頭發,拿過手機,從相冊里刪刪減減挑出幾張滿意的照片留下,然后點開了和紀言郗的微信聊天框。
聊天框里安安靜靜的躺著他回來的第二天的早上給紀言郗發的那條信息,再往上則都是綠色的框, 一直往上翻到日期是二十多天前,才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嗯”。
賀肖看著夾在大片綠色中的那一小塊白,最后什麼也沒做,退出了頁面,徒留兩詞在心里盤旋。
窮追猛打?循序漸進?還是后者更符合實際。
第二天傍晚,紀言郗從養殖場回來,剛進家門,就聽到紀媽媽和他說:“言郗,我們打算去旅游,養殖場那你能走開不?”
紀言郗聞言想了想,問:“去哪,久嗎?”
“我們打算去云南那邊,至少也要半個多月吧,回頭看看你肖阿姨想玩多久。”
“肖阿姨也去嗎?”紀言郗問。
紀媽媽說:“去啊,都去。”
都去?那豈不是賀肖那兔崽子也去了?他去了那我不就安寧了?于是脫口就說:“我不去,最近忙新的業務呢,走不開。”
這時候紀爸爸說:“我就和你說言郗走不開嘛,偏不信。”
紀媽媽只能失落地說:“好吧。”
這場家庭兼閨蜜版旅行,說走就走。經過一晚上的路線指定,麻利地收拾行李,第二天下午就嘎嘎出發了。
這一天,紀言郗不用去養殖場,他看著正在收拾的一家子,心里那是十萬個舒坦,比自己去旅游還要高興。下午甚至心情十分愉悅地幫賀媽媽和賀肖般行李。
他搬行李的時候覺得賀肖的東西少得過分,但也沒多嘴,畢竟東西不夠用的又不是他自己,管他呢。
于是他揚著個足以掛起油瓶的嘴角,將賀媽媽的行李搬上了車,就在他要將賀肖的那小包包也丟進車里的時候,卻突然聽到紀媽媽說:“欸欸欸——那個是賀肖的,不要放上去。”
紀言郗一時間有點懵,他低頭看了看手里的包,又抬頭看了看紀媽,然后:“啊?”
“我說這是賀肖的,不要放上去,啊什麼啊,你今兒這一天也不懂高興個啥勁,給高興壞了聽不懂人話了?”
紀言郗心想:我高興得有這麼明顯嘛?然后繼續發懵,什麼叫賀肖的不用放上去?
下一秒紀媽媽就為他解開了疑惑:“賀肖不去旅游,我們商量著就讓他過來住,你們兩兄弟好有個照應,他不會煮飯,你多照顧著點他。”
紀言郗那高揚的嘴角瞬間拉平,恍惚間似乎還能聽到油瓶摔到地上炸裂的聲音。
“你說什麼?什麼叫賀肖搬過來?你不是說你們都去嗎?”
紀媽媽有點疑惑紀言郗的反應:“賀肖不去你很不樂意嗎?你這什麼表情,你有事不去賀肖就不能有事不去哦?”
“不是,他剛大學畢業能有什麼事?!”
“不愿意他住家里?你們哥兩多少年了,照應一下能死得你哦?還是說你打算趁著家里沒人帶人回來鬼混?”
“媽,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紀言郗只覺得百口難辨。
“不是這個意思那你是什麼意思?要帶人也不用趁著家里沒人,27歲了,你也該找個女朋友了,媽又不會說你,我還巴不得呢!”
紀言郗干脆不說話了,反正說不過他老媽。
最后車門“砰”一聲關上,車子揚長而去,只剩下紀言郗和剛進門的賀肖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
“哥,勞煩照顧。”
“……”紀言郗感覺自己被兜頭潑了一盆大冰水!
他白了一眼賀肖:“我照顧你大爺!!”說完將賀肖那小包“欻”一下仍地上,轉身上樓。
賀肖看著紀言郗上樓的背影,抬手摸了摸下巴,最后輕輕笑了笑。他過去將包拿了起來,里面就裝了幾條內褲,一條大褲衩還有一條手機的充電線。隨后也跟著上了樓。
紀言郗上樓時在心里一陣嘟囔。
什麼叫不會做飯照顧點他?不會點外賣?不會出去吃?
再說他就會煮了?他煮的東西就比外賣的安全?還是說他呆一起就不用吃外賣了?
還有他親愛的老媽,您可知你口中的兄弟倆已經有一個發了瘋,人想當您兒媳。
兒媳?紀言郗思維的小火車突然停了下來。
賀肖是上面的還是下面的啊?看他那性格那身材也不像下面的。
臥槽,紀言郗你他媽在想什麼,呸呸呸!
紀言郗在心里痛呸了一一通后,剛好走到房門,他擰開走進去,然后很用力地“砰”一聲把門甩上,落了鎖。
他現在心里就特別不得勁,特別想找個地方發泄一會兒。
煩,想去海灣游泳。其實具體一點來說,他不是想游泳,而是想要那股被海水吞沒,閉上眼睛,失去視覺,任由身體在浮力與重力的撕扯下最終緩慢沉降的感覺。
紀言郗將自己甩到床上,大字型趴著。
不多時,房門被敲響,同時傳來一聲:“哥,開一下門。
”
“……”
“不開且滾!”
“可是阿姨叫我住這里。”
“我還叫你去吃屎呢,你怎麼不去?”
門外的賀肖聞言扯了下嘴角,無聲笑了笑說:“我不能住你房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