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血淋淋地結束這一切。

　　殺到最后一層樓的時候，A02已經麻木了，他異常冷靜地換下了衣服，洗了澡，在被水沖洗的過程中，他想，A01已經忍受他很久很久了吧。

　　這樣才合理嘛。

　　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可供他選擇的人，A01怎麼會喜歡上他呢。

　　就算不喜歡，也可以死在一起吧。

　　他倒著紅酒，加入了毒藥，輕輕地晃了晃手腕。

　　走到A01面前的時候，他聽見他說安保系統出現了問題，說監控都看不到了，得加緊維護一下。

　　“先別著急工作嘛。”A02站在他面前，笑得很美，“今天是你的生日，先讓我為你慶祝一下。”

　　他看起來還是像以前那樣，乖巧，溫馴，對A01予取予求。

　　確認了這一點后，A01有些安心地抱住他，讓他坐到自己的腿上，用幾乎從未有過的溫柔，說著他對未來的那些期許。

　　大約是他心里的愧疚積攢得太多太多，所以他描述得很令人心動，親吻比以往更加動情。

　　“我買了個新的房子，我們以后可以搬去那兒住，不用在這里。你生病了，我會找醫生好好治療，你不要害怕，一定會治好的。你也不用瞞著我，我都知道。”

　　A01的唇角微微勾著，臉上浮現出愛的神采，“謝謝你，讓小朋友們給我寫信，我每一張都看了。我打算公開我們的關系，反正大家可能都猜到了。對了，知道你喜歡孩子，以后我們也領養一個，再舉辦一個小小的婚禮，怎麼樣？”

　　孩子。

　　A02笑了，“好啊，你說的，可別忘了。”

　　他將紅酒送到A01唇邊，“我們以后會生活得很幸福吧。”

　　A01點頭，抿了一口愛人遞來的酒，略帶澀味的甜蜜流淌進身體里。

　　A02轉過頭，摟住他的脖子，像一個稱職的愛寵，訴說著對他的喜歡。

　　“我真的很愛你，我想起來了，從見你的第一面起，就愛上你了。”

　　“你就站在走廊的盡頭，很好看，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男孩子，不過那天，你沒有對我笑，真讓人難過。你那個時候，不太喜歡我吧？”

　　A01連忙否認，“不是，我只是……”

　　“不對。”A02歪了歪頭，臉上的表情很天真，“是我的本體。”

　　他看到A01變了表情，聽到他不可置信的聲音，也親眼看到他吐出第一口黑色的血，落到他身上，就像是他們命運里怎麼也洗不掉的污漬。

　　“我的記憶不是缺點什麼，就是重復，但有一件事，無論復制了多少次，我都是堅定相信的。”

　　A02溫柔地替他擦拭嘴角的血跡，笑了笑。

　　“就是我愛你。”

　　A01的眼睛好看得要命，就連他此刻眼底的震驚和痛苦，都萬分美好。

　　“你呢？”A02嘴角的笑意未減，“你還記得我是第幾個嗎？”

　　他吐了好多好多的血，染紅了他送給他的襯衫，血甚至沾上他們的情侶手表，那些黑色的血像是企圖掩蓋掉他們錯誤的相識，湮沒這份骯臟的愛情，這場無人生還的騙局。

　　“你說的未來，真的很美好，可是我們都到不了了。”

　　A02微笑著，給了他愛了好久好久的人最后最好的吻。

　　“哥哥，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就假裝，他們依舊還相愛。

第170章 番外九：游樂園（全文完）

　　立了冬,天氣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一場大雪拉開了假期的序幕，考完試，鐘益柔便糾集所有人,攢了一場游樂園大聚會。

　　因為大家都不愿意起早床，所以他們約定好了傍晚。

安無咎和沈惕是來得最早的,兩個人站在大門等待。

　　安無咎清點了一遍自己從家里帶給大家的食物,拿出棒棒糖遞給沈惕。

　　“吃吧。”他戴著頂白色冷帽,一身白色羽絨服，藍色圍巾和毛線手套，看起來比以往可愛許多。

　　沈惕伸手，并沒有直接接過來,而是整理了一下安無咎被壓住的額發,摸了摸他的臉,才接過糖果，放在嘴里,問安無咎冷不冷。

　　安無咎搖了搖頭，“你呢？”

　　沈惕笑了，“當然不冷了，我是誰，而且我今天還穿了阿姨送給我的羽絨服。”

　　他嘚瑟的樣子令安無咎想笑,“那你可真厲害。”

　　沒等太久,其他人也一一到了,大家聚在一起等鐘益柔。

　　“可是你叫我們來的，結果你來得最晚。”沈惕叼著糖,靠在柱子上笑得散漫。

　　“對不起，”鐘益柔喘著氣，鼻尖凍得發紅,“我換衣服，怎麼換都不滿意，就來遲了。”

　　藤堂櫻開始吹起彩虹屁，“你穿什麼都很好看啊。”

　　松浦也點頭。

　　“是我不讓她穿短裙的。”楊爾慈開口，“我說會凍腿。”

　　“管真嚴啊。”周亦玨笑著吐槽了一句，瞥了一眼身邊的維克多，對方立刻露出[我肯定不會管你]的表情來。

　　笑瞇瞇的南杉伸出一直籠在袖子里的手，對著楊爾慈比了個大拇指。

　　“都到了嗎？”安無咎問。

　　“嗯！”藤堂櫻點頭，“不過加布里爾說他來不了呢，他是要做生意的人。”

　　安無咎笑了。

　　“我們驗票進去吧。”吳悠說。

　　“好啊！”

　　“游樂園我來了！”

　　“哎等等我！”

　　安無咎和沈惕走在最后頭，看著前面撒歡的同伴們，游樂場里人很多，來來往往，許多都是情侶。

　　很隨意地，安無咎瞥了一眼沈惕，他還是像以前那樣，用什麼都不在意的表情吃著糖果，通透的眼望著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