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堂櫻剛開了幾槍,突然就被鐘益柔的觸手一把撈起。
“謝、謝謝。”
被鐘益柔帶著,他們逃離的速度快了很多,藤堂櫻不忘掃射身后的污染物,擊倒許多,但那只巨大的觸手卻始終不受攻擊,反而越發迅捷,勢如破竹。
“快!快被追上了!”
鐘益柔雖聽不到她的聲音,可她一半的眼前朝前看,另一半鎖定身后,自然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
快到了。
她看到了不遠處的一縷青煙,那是他們約定好的信號。
就差十幾米,鐘益柔的觸手向四周圍伸出,纏住樹干,阻擋住后路,兩人從她身上跳下來,向前奔跑著。
快到了,前面就是他們的埋伏圈了!
藤堂櫻視線范圍內沒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猜想他們已經躲得差不多,于是突然急剎車,按照約定和安無咎轉向兩側,不進入埋伏圈。
可就在自己跑到安全區的時候,她才發現安無咎已經進了埋伏圈!
“無咎你干什麼!”
她無法透過面罩窺見安無咎此時此刻的表情,他甚至沒有看她,筆直地望向直沖而來的觸手,舉起槍。
鐘益柔在攻擊下受了重傷,軀體直接被割裂,但她依舊努力地拖延,直至達到他們的目的。
“不自量力。”
她猩紅的視野中,巨大觸手上出現一團藍光,在她看來就像一個畸形的肉團,從那里面分裂出一個人的形態,是拉塞爾。
就是現在。
她知道,如果不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攻擊,拉塞爾是不會被激怒的,所以她決定拼盡全力。
[無咎,我……]
她感覺還有好多事想說,想拜托安無咎幫她去做,但來不及,她也說不出口。
[再見了。]
“益柔!!”
藤堂櫻目睹了鐘益柔被無數只觸手撕碎,那個巨大觸手張開口器,血盆大口里血淋淋,將她吞噬。
她渾身都在打顫,鐘益柔皮膚上密密麻麻的眼珠都凝固不動了,泛著灰白的死色,一點點吞沒于觸手的口中。
安無咎仍舊站在最中間,不斷地用手里的槍襲擊怪物,做著杯水車薪的努力。
巨大的觸手馱著拉塞爾,朝著安無咎一點點靠近,那帶著嘲諷的聲音仿佛不是從拉塞爾的身體里傳來的,而是從天空,從更遠更遠的地方,或許是那無數個月亮,又或者是遙遠的群星。
“如果不是恢復了全視全知的力量,我還真不知道,像你這樣的蠕蟲,也妄想爬上神的位置。”
安無咎冷冷地盯著他,又開了一槍。
子彈穿透了拉塞爾,但并未阻止他的嘲諷。
“放棄徒勞的反抗吧,你不是我的對手,只要我愿意,很快,完全復原的我將出現在你時間的每一個坐標點上,任何一個時間點,我殺你,就像擦去一個點這麼容易。”
安無咎聽完這句話,一步步倒退,最后直接轉身,背對他們逃去。
見他試圖逃走,這徹底激怒了拉塞爾,他操控著巨大觸手向前,如利刃出鞘。
藤堂櫻開槍掃射,但毫無作用,觸手筆直地穿透了安無咎的胸膛!
“無咎!”
另外的觸手飛速而來,攻擊他身上的每一處,包括那被面罩保護著的頭顱。
被襲擊的安無咎重重地倒在地上,他的手沾滿了血,但抓著土地,艱難無比地一點點向前爬去。
“真可憐。”
觸手將拉塞爾送至安無咎的身邊,他穿著一塵不染的皮鞋,一腳踩上地上之人蜷縮的手指,碾了碾。
“繼續反抗啊,安無咎,你不是很喜歡當救世主嗎?”
拉塞爾的手抬起,變成尖銳如剛鉆的觸手,打算狠狠戳上安無咎的頭顱。
但當然將腳抬起,視線落到那骯臟的手背上,卻突然發現不對,看向他另一只手。
兩只手的手背上都沒有99的字樣!
周圍隱隱出現窸窸窣窣的聲響。
面罩被攻擊到裂開,拉塞爾將其一掀,看到一個滿臉是血卻咧嘴笑著的年輕面孔。
“我可不是安無咎……這大概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自我介紹了吧,得鄭重點。”
說完,身受重傷的他朝那雙锃亮的皮鞋吐出一口血吐沫。
“我叫周亦玨。”
虛弱的話音剛落,四周圍突然出現巨大的連鎖爆炸,飛行器發動機的聲音乍現,拉塞爾猛地抬頭,看見兩架飛行器幾乎遮蔽住他們頭頂的天空,向他投下火力十足的SDB炸彈。
這種炸彈范圍小,但威力可怕,幾乎可以將這里夷為平地。
投放之后的瞬間,這片原本寧靜的空地爆發出令整個山谷都為之震顫的轟炸。
不遠處,真正的安無咎被周亦玨鎖在沙文園區未被起爆的備用倉庫里,他想盡辦法打開了這里的鎖,從里面逃出來,可最終也并沒有來得及。
掛在脖子上的耳機里傳來加布里爾指揮的聲音,他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死神如此之近,誰都無法笑著面對。
爆炸的黑云升上天空,安無咎的胸口鉆心的疼。
他無力地攤開手,手掌心是一條狗牌項鏈。
[我出的不是什麼餿主意,放心,說不定還真的能成功。]
周亦玨說有點險的方案,基于他認為0號一定會被拉塞爾殺掉的基礎上,考慮如何解決拉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