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到篝火前他們便放下了吳悠,拉著他一起跳舞。
“抱歉,”南杉低聲說,“我太沖動了。”
“這有什麼。”沈惕假意和他們一起跳舞,眼睛注意著安無咎,對南杉說,“要是剛剛他們動的是安無咎,他們現在可能就不能在這兒跳舞了。”
南杉望著沈惕的側影,忽然想起他也是很可怕的人,只是平時偽裝得和他一樣不靠譜罷了。
首領站上了神殿前的臺階,他望著臺下的泱泱城民,高舉起手中的石斧,口中大喊著某種古老的語言。
由于圣壇的原因,他們這些玩家可以直接聽懂。
“舉起你們的酒杯!”
下面的城民呼應著首領的呼喊,高高舉起了酒杯。
“花之冠已結束,死去的所有戰士無上光榮,他們的靈魂已與太陽神同在!”
城民們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齊聲喊著,“靈魂與太陽神同在!”
首領抬起頭望向天空,“太陽神,請賜予我們光與熱,驅散血月之災,讓冰雪消融,大地回春,我們將獻上花之冠的戰利品,獻上我們自己!”
安無咎靜靜地站在下面聽著。
花之冠?
聽起來很美好,但似乎指代的是某種戰爭。
“雨神,懇請您停止懲罰,”首領將一杯酒灑向雪地,“這一次的祭典我們將獻上比上次多出數倍的祭品,請您原諒水中城的子民,讓冰雪停止落下!”
首領虔誠地禱告著,安無咎原本感覺有什麼快要揭曉,沒想到身后忽然出現一些侍衛,抓住了他們幾人的手臂。
“祭司們,請你們前去神塔祈福,并給出今晚的獻祭人選!”
這麼突然?
首領話音剛落,那些侍衛便將剩下的八名祭司統統帶走,與其說是請,倒不如說是逼迫。
所謂神塔也就是大祭司所在的那座石塔,數十名侍衛們將他們帶往此處,關上了大門。
石門轟然合上,八人面面相覷。
“怎麼突然讓我們來這里?”梅根有些疑惑,“難不成今天在這里討論嗎?”
“先上樓吧。”周亦玨提出建議,自己率先走了上去,其他幾人也跟著他上去,在攀登旋轉樓梯時,安無咎留心了一下窗外,他原本是想看看侍衛還在不在,沒想到正好看到了分發樹皮紙那人口中“長者”的房子,就是紅屋頂,紅墻壁,離這座塔沒有多少距離。
他們還能聽到外面的狂歡聲,載歌載舞,而眾人只能進入第二層的圓形房間內,等待圣音的出現。
“各位,中午好。”
圣音如期而至。
地上也應聲出現了相應的數字,從1到12,圍繞成圈。
“請各位玩家站到相應的數字后,準備開始晨祭發言。”
安無咎沉默地走向數字1,他的腦中有了一些想法,關于這座被宗教信仰侵蝕的城市,也關于他們的祭典。
他想到了神殿天花板上的圖畫,想到遠方傳來的“慘叫”聲,想到雅西亞和她丈夫的話,總是外出的首領,想到了那個突然在雪中出現的女人,還有首領口中的花之冠。
這個副本里的種種詭異之處在這個時候一起浮上心頭,安無咎的思緒逐漸明晰。
梅根還是不理解,“為什麼要把我們搞到這里?”她皺了皺眉,“之前不都是在神殿?”
圣音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但安無咎想,或許他猜到了答案。
不讓他們進入神殿,恐怕是因為那座金字塔形的神廟此刻另有作用。
比如獻祭。
“在開始發言之前,為各位宣布昨晚的死亡情況。”
圣音頓了頓。
安無咎在這個空檔看向周亦玨,他看起來很平靜,甚至是笑著的,一雙狡黠的狐貍眼瞇起。
“昨夜死亡的玩家是4號玩家周亦玨,沒有遺言。”
圣音結束的瞬間,周亦玨便應聲倒地,血從他的口鼻與胸口蔓延出來,漸漸地染紅了一整片地板。
“現在,中祭司指定發言順序,從死者的左邊或右邊開始。”
安無咎指了指右邊。
第一個發言的是梅根,她已經是場上的明狼,知道眾人這一次會將將她推出去,所以今天的她反而比以往淡定許多。
“周亦玨死了,我不是很意外,因為他是唯一一個跳出來為我們擺正視角的守墓人,女巫已經不在了,他肯定必死無疑。”
“我覺得現在好人已經有點難贏了,”她看了看其他人,“嗯……只有獵人了,獵人還是不要輕易跳出來吧,狼人應該還有兩個,如果獵人出來游戲就結束了。”
她沒說太多,但言語間有意無意地瞥向沈惕。
“過。 ”
發言權輪到了南杉。
“今天的獻祭對象一定是梅根。”他淡淡道,“梅根是預言家第一晚就驗出來的狼,所以投她一定是沒問題的。獵人確實是不能出來了,而且局勢已經很明確,其實不需要神再跳出來,只會給狼人遞刀,今天我會投梅根,過。”
他說得很簡短,但也很明確。
安無咎看向沈惕。
沈惕還是老樣子,懶懶散散,插科打諢,沒有直接開口,而是笑了一下,對著梅根笑了一下。
“不是,被查殺的狼還有什麼好說的,都到這一步了還在硬聊。
”他那雙攝人心魄的綠眼睛含著笑意,望向梅根,“沒有必要,今天只能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