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請盡快應戰,計時五分鐘。”
鐘益柔踏入猩紅光幕中的那一刻,神色很慌。她不住地扭頭看向其他人,無法拒絕決斗的她希望可以獲得在場任何一個人的幫助。
第一個站上去的是安無咎。
他步伐不疾不徐,踏入決斗閾,在鐘益柔的身后站定。
沈惕盯著安無咎的臉,嘴角勾起一絲微妙的笑意。
決斗閾外的楊明開始肆無忌憚地嘲笑起他來,“沈惕可是有八個血條的,你這一個血條算什麼?是想尋死了才主動上來的嗎?”
安無咎沒有說話。
楊明心中不悅,但仍舊在算計。
安無咎站隊鐘益柔,那暗戀他的老于為了不讓安無咎死,必然也會站出來。這樣一來,他們一方的血條總數就是八個。
沈惕這邊可以讓吳悠也上去,算上自己的一個血條,總共13個。
碾壓式勝利。
可就在楊明稍稍安心之時,第二個人走了上來。
是在楊明陣營埋伏已久的吳悠。
他就這麼眼看著吳悠進入決斗閾,一步一步朝鐘益柔走去,最后駐足在安無咎的身旁。
楊明開始意識到不對勁。
“吳悠!你在干什麼?”
帽檐下,吳悠的表情沒有太多情緒起伏,只是低聲說,“鐘益柔的紅線連的是我。”
“你是瘋了還是傻了?她連的是你你就要幫她?”
“她幫過我。”吳悠面不改色,繼續扯著理由。
“你真是不可理喻!我當初是瞎了眼了幫你!”楊明怒不可遏,但他努力地說服自己冷靜下來,思考現狀。
沈惕這一方是8個血條,對面算上老于,也是8個。
不行,時間不多了。一定要殺了鐘益柔。
沒等決斗閾外的老于行動,楊明就率先邁步,來到沈惕的身邊。
“這可是你自己要和我作對的,一旦進了決斗閾,就沒有反悔的機會。”
圣音出現,“是否還有其他玩家加入本輪決斗?”
此時此刻,決斗閾外只剩下老于一個人。安無咎轉過臉,看向他。他的表情似乎和以往有所不同,好像是刻意地與自己的眼神避開一樣。
同樣的,他也回避了圣音的問題。
“陣營選擇結束,決斗閾關閉。”
此刻的楊明仿佛已經獲得了勝利一般,大笑著,“連你的紅線都不愿意幫你了!這就是你的命,安無咎!”
安無咎也在思考老于此舉的緣由,盡管他從未認為自己可以做到算無遺策。但老于的放棄還是令他意外。
“為什麼?”在系統選擇武器的間隙,他看向老于,眼神之清澈,在這個角斗場顯得格格不入。
“你問我為什麼?”老于也望向他,眼神中竟透出一絲報復的意味,“你為什麼換我的線呢?”
只一瞬間,安無咎就明白了。
他扭頭,看向沈惕。
楊明對安無咎注定的死已經充滿了期待。
“還說什麼廢話?趕緊說說自己的遺言吧!”
滾動的武器欄終于停止。
“本輪決斗雙方武器均為武士刀。倒計時,開始。”
在倒計時結束之后,沈惕第一時間發起攻擊。
刀光從安無咎白皙的臉龐閃過。
他是矛盾的,決斗閾中的安無咎只剩下最后一條命,他不愿讓他死。
另一方面,他似乎又是相信眼前這個人的,他知道無論是怎樣的狀態,善良或是邪惡。此刻這個站在自己對立面的安無咎,都不會輕易地放棄自己的生命。
他沒有攻擊安無咎,而是略帶劃水性質地攻擊其他的人。
安無咎也奇怪,盡管自己此刻是正常狀態,但他好像不像第一次那樣,在面對決斗的時候出現強烈的應激反應了。
即便如此,安無咎依舊沒有主動攻擊,反而是在保護吳悠和鐘益柔。
刀尖揮至安無咎眼前的時候,沈惕輕聲開了口,聲音與帶起的冷風一同近在咫尺,又瞬間停駐。
“你在想什麼?”
安無咎用自己的刀架住他的,抵擋攻擊。
一句很輕很縹緲的話,落到沈惕耳側。
“你很快就知道了。”
很快是一種相當復雜又十分主觀的時間概念。
很快,他們這種不平衡的決斗面臨結束,弱小一方的血條在快速地流失。
在安無咎試圖保護鐘益柔的時候,楊明偷襲到他身后,手中的武士刀閃爍著寒光,從安無咎的后背狠狠刺進去,洞穿他的身體。
拔出長刀的那一刻,血飛濺而出,濺在沈惕的風衣上。
幾乎下意識的,沈惕便伸出手臂,攬住了背對著他們、即將跪倒在地的安無咎。他清楚地看到,安無咎頭上的血條正在快速流逝。
“你就一個血條,死了就沒了!”楊明手一松,淌血的刀落到地上,發出金屬的錚鳴。他大笑著,如同瘋癲一樣,大喊著“我贏了,這次終于是我贏了”。
吳悠冷冷地盯著楊明,按照安無咎教授給他的方法,在心中算了算時間。
霎時,整個地堡奏響唱詩班的樂章,圣潔的音樂傳到每一個人的耳畔,鼻尖嗅到的卻是抹不去的血腥氣,如同一場血色洗禮。
而安無咎的血條也即將歸零。
“九點了!我贏了,我果然贏了!”楊明愈加瘋狂,他對著天花板大喊,企圖更快一點得到勝利的桂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