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又悄悄瞥了陸歸舟一眼，感覺這氣氛還是有點尷尬難言，心想著電話掛了之后怕不是會更加尷尬，畢竟再沒有別的事物能夠幫助他分散注意力了。

　　于是他好似自然而然地隨口關心道：“很久沒聯系了，你最近還好嗎？”

　　事實上他和鶴羅衣的關系并非是這種會互相問好的，但為了避免眼下氣氛，他決定偶爾學學鶴羅衣演戲。

　　鶴羅衣大抵也察覺到了什麼，拿著手機的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唇，隨即狡黠地瞇起了眼笑。

　　他非常配合陸子橘地接了茬：“你知道的，我早就穩定下來了，知情的都知道更危險的是你。所以，我剛才其實也想問你情況如何的，但一想到那位陸少爺在你身旁，就總覺得有些許不好開口。”

　　“為什麼？”陸子橘奇怪地出聲問道。

　　鶴羅衣曖昧地笑了聲：“因為我剛還在想你第二性別的事，但現在想明白了，你們相處的時間已經以月計數了，他該知道的理應都知道了——好吧好吧，坦白講，另一件事才是我真正好奇的，然后那件事當著陸少爺的面問吧，真的很奇怪……”

　　“嗯？”陸子橘疑惑。

　　“我有聽說過陸少爺的一些風流逸事，比如，他有某些異于常人的性癖，在床上玩得挺花的。唔，他可沒對你怎麼樣吧？”鶴羅衣狀似關心地問道，然而話里話外都充斥著不加掩飾的探知欲和好奇心。

　　陸子橘沉默了片刻，問道：“你是不是還沒成年？”

　　“提這個干嘛……”鶴羅衣頓時小了聲音，“我一出生，沈韻琳大概就已經想好要把我藏起來了，連身份證件都是不齊的，你還真相信上面的出生日期啊？”

　　“……我很好，你別動不動就給我腦補過多。”陸子橘扯了扯嘴角，只覺得有點無奈。

　　“好吧……”

　　鶴羅衣這語氣聽起來還蠻遺憾的？

　　陸子橘目光復雜，這鶴羅衣到底想了什麼，想了多少不對勁的東西？

第73章 易感期爆發

　　Chapter 73

　　當通話內容的發展逐漸讓陸子橘覺得比面對陸歸舟還要尷尬時，他終于主動掛斷了電話，抬眸向陸歸舟示以無辜的一笑。

　　陸歸舟放下碗筷，與他對視，反問：“生氣？”

　　陸子橘似是疑惑地挑了挑眉：“什麼生氣？”

　　“我說你在生氣，是麼。”陸歸舟此話并沒有表達任何的詢問與疑惑，而是高度明確的肯定。

　　陸子橘不置可否：“都這個時間點了，再提起晌午的事情，未免顯得我太過小氣。”

　　陸歸舟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語氣認真：“那話中并不包括你。”

　　陸子橘嘆了一口氣，看來這個話題還是無可避免地要在這個晚上重復一遍。

　　他用手肘撐在桌面上，手背支著下巴，試圖提醒陸歸舟：“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我已經算是鶴望的研究員了？”

　　陸歸舟當真沉默了片刻，然而話都說到這份上，就有點騎虎難下的意味了，不找補不太行。

　　他思考少許后，說道：“你不是那些需要向我匯報的直系下屬，鶴望的研究所擁有很高程度的自主權利。”

　　陸子橘攤了攤手，表示就這樣吧。

　　事實上無論他是否真的接受這個解釋，他都絕對不會就此事繼續糾纏。

　　不然尷尬的只能是他。

　　飯后陸子橘慵懶地歇在單人沙發上收看新聞，他沒分散注意力觀察周圍，直到陸歸舟雙手撐在沙發兩側扶手上，和他的距離已經靠得不能更近時，他才恍然回神。

　　陸子橘的目光落到陸歸舟的臉上，沒有泄出聲音，卻已經表現出了明顯的疑惑。

　　“我知道你還在生氣。”陸歸舟聲音沉著，由于距離太近，說話時噴灑出的熱氣都灼在了陸子橘的皮膚上，“我并非過度固執得不能認錯的人。我也不是神，我不能保證每一刻都不犯錯，以及每一刻都能精確地捕捉你的情緒。或許，你以后可以就在那個當下就提出你的不滿。”

　　陸子橘愣了一愣，不掩疑惑：“我覺得你最近真的很奇怪。中午那事我本來已經不準備再提，畢竟，我承認你是有道理的，除了沒給我留面子和臺階下。而且，更認真地說，我沒有生氣。這又不是觸犯我原則底線的問題，我有什麼立場生氣？”

　　他時刻記得他們兩人之間的身份關系，就算他確實有點恃寵而驕，也不會沒分寸到鬧生氣。

　　聽完他這話，陸歸舟便立刻后退了一步，回到了一個不會過度親密的距離范圍內。

　　陸子橘見陸歸舟的神色也同時發生了些許變化，但實在不明顯，他也最多只能揣測一二。

　　好像是失落？

　　這念頭冒出來的那一刻，陸子橘就覺得好笑。不是說陸歸舟不能有失落這種情感，只是放在剛才的那個場景，陸子橘實在不認為他說的哪句話會觸發到這一點。

　　陸子橘得以安穩地獨自度過了半個夜晚。

　　他還記得他要繼續推進鶴望的研究、每周定時和葉靜安交流學習，在去除這些固定時間段后，他需要挑出空閑時間前往那個從前屬于沈韻琳的實驗室。